皇帝見他這般,怒意卻半分不減,譏笑道“朕問你,今日是何等日子”
“回皇上的話,今日乃是兩國國宴。”
“好”皇帝怒極反笑,指著他道“你還知道今日是國宴”
“你好大的膽子,竟是縱容你那女兒,在國宴之上生事不光調換國宴酒水,還換取他府令牌,栽贓陷害”
“朕還在這皇宮里,在宮宴上,你那女兒就敢如此行事這般野心和膽量,當真是不可小覷”
在場許多人都以為,皇帝的怒氣是奔著溫月聲而來。
萬沒有想到,第一個被發落的人,居然是周遠度。
當下場面死寂,周家之人,包括剛才還怒目圓睜,恨不得跟人拼命的孫氏,當即跪倒在了皇帝跟前。
“大徽同昊周開戰多年,今日國宴乃重中之重你身為朝臣,不知為朕分憂,你女兒身為大徽子民,更是不知孰輕孰重”
“手伸得如此之長,周遠度,朕倒是想好好問問你,這皇宮之中,究竟幾時變成你和你女兒說了算的”
這話一出,不光是周家之人,周圍所有的臣子,俱是齊刷刷跪倒了一片。
周遠度閉了閉眼睛,一張臉已經難看至極,他低聲道“臣罪該萬死。”
“你是該死”皇帝沉聲道“傳朕旨令,大理寺少卿周遠度治家不嚴,縱女行兇,即日起,著貶為撫州通判。”
“其女周鈺婕秉性兇惡,不堪為人婦、為人母,賜教養嬤嬤三名,此生不得離開后宅半步”
皇帝的話一出,孫氏當即不堪重負,跌坐在了地上。
她怎么也沒想到,皇帝處置的,居然不是溫月聲,而是他們一家
溫月聲才是那個真正給人灌下毒酒的人,她怎么能沒有半點事
反而是他們家落得這般下場
憑什么
然那邊,皇帝已經看向了溫月聲。
他面色冷沉地道“你行事無方,肆意妄為,屢教不改”
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之下,皇帝一字一頓地道“即日起,入皇家國寺內禁閉,無令不得外出。”
靜。
整個殿內外都安靜極了。
比起周家人的懲處,溫月聲這個處置,可謂是不痛不癢。
甚至連皇后都沒想到,皇帝竟然只給出了這么一個處置。
若非這些年溫月聲早已經失了寵愛,她都要懷疑皇帝一心偏袒了。
蕭縉眼眸深沉。
他忍不住看向了溫月聲。
皇帝維護的,從始至終都不是溫月聲,而是皇權。
溫月聲哪怕有千萬般不好,可她身上流著的,都是皇家的血。
周鈺婕所作所為,堪稱僭越。
而溫月聲是皇室之人,她對周鈺婕動手,便是合情合理合規。
皇帝再如何不喜歡她,也不會否決這件事。
因為她所代表的,就是皇家。
只他好奇一點,她在動手之前,皆是清楚明白這一切的嗎
起風了。
皇帝轉身回了宮殿。
谷雨將帶來的披風,罩在了溫月聲的身上。
溫月聲緩步從周家一行人身側經過。
周鈺婕不是向來喜歡以身份壓人嗎
那便叫她張大眼睛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規則之內,皇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