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周遠度的消息還未收到,宮中便又舉行了盛大的宮宴。
上次武斗結束得潦草,此番便是為武斗獲勝而特地舉辦的盛宴。
因這次沒有比試,宮宴的氛圍也格外的輕松,反倒比第一次昊周使臣來時,接風洗塵的那一回還要熱烈。
只有一事,在京中傳得頗廣。
“聽聞郡主惹惱了溫大人,如今獨自一人留在了公主府中”
“是有這么回事,就連今日宮宴,溫家上下均是到了,卻唯獨不見郡主。”
“這是為何”
“個中緣由便不清楚了。”
“這女子若是忤逆不孝,便是郡主,日后也少不得婚事艱難了。”
“沒了父親兄弟幫扶,此后也不好在京中立足。”
“郡主的脾性,到底是大了些”
諸如此類的言語,在溫家人出現后,便消散了。
這邊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今日盛裝出席的溫玉若身上。
她著一身鵝黃色衣裙,衣裙之上用了些巧思,以珍珠、白色貝母為點綴,繡了大片瑰麗的花朵。
又輔以一整套琉璃頭面,耳配珍珠鏈,是顧盼生姿,格外的清麗動人。
文斗之上,溫玉若便有不俗的表現,今日又與蕭縉同行,自然惹來了無數人的注意。
至于一直都未到場的溫月聲,便極少被人提及了。
難得的,溫玉若這些日子身體好了不少,跟在了蕭縉身后,蕭縉聽著她甜甜的聲音,心情也略好了些。
這些時日,蕭縉心情尤為復雜。
若按以往,有他人求娶溫月聲,他只會覺得如卸重負。
可這件事情真的發生后,他心中卻只余怒火,還有些道不明的情緒。
以至于溫府上下均是離開了公主府,他卻并不知曉。
待皇帝與昊周太子郁舜入殿后,蕭縉的面色便更加難看了。
郁舜落座后,身邊的人低聲稟報道“思寧郡主到了。”
溫月聲確實沒有跟溫府的人一起來。
因為她是被昊周使臣和皇帝身邊的內侍高泉請來的,同行之人,還有那位晏大人。
蕭縉的神色瞬間變得格外難看。
晏陵著一身雪衣,神色疏離冷淡,在這暑熱尚未褪去的盛夏里,衣襟緊扣,嚴絲合縫至領口處。
溫月聲卻一反常態,她著一素白衣裙,外罩大紅色寬袍大袖衫,這般張揚的顏色,更襯得她姿容傾絕,嫵媚生姿。
然這般嬌媚動人的人,偏要戴一赤金佛頭。
遠遠就能瞧見佛頭上彌漫的金光。
晏陵亦然。
他還看見她今日未佩戴那串白玉佛珠,而是換成了一串成色極好的蜜蠟佛珠,佛珠共一百零八顆,纏繞在了她纖細的手腕上,格外矚目。
他思及那日她離開前,白玉佛珠已格外黯淡,便問道“郡主為何換了佛珠”
他聲音很淡,好似只是隨口一問。
溫月聲便隨口一答“晏大人不知道嗎寺廟里的高僧身上所穿的袈裟,都是這個配色。”
走在他們前面的高泉
他看了眼溫月聲的紅衣,又看了眼她戴著的佛頭和蜜蠟手串,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郡主禮佛還是有一點虔誠的。
他二人說的話隨意,卻讓殿內許多人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
蕭縉目光幽沉神色難看,郁舜則是唇邊帶笑,淺淡的眸里叫人辨不清他的情緒。
宴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