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子妃坐到朱高熾的身側,低聲細語的安慰道:“殿下,別太難過了,誰能想到后頭的子孫這般無禮竟為了一個從未當過皇帝的人,這般對您您放心吧,聽說這回,那朱厚熜也過去了,想必父親會為您出頭的。”
朱高熾用肉乎乎的手背擦了擦眼淚,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悲傷之下,他哭得更傷心了:“不,你說錯了。”
他抹了抹眼淚,堅強的把嗓子里的哭腔壓下去,對著表情困惑的太子妃道:“爹一定會打那個家伙的,但他肯定不是為了我,肯定是為了他的廟號嗚”
說到這兒,他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好像不小心戳到自家爺們兒痛處的太子妃:“”
她痛苦的別過臉去:救命,誰都好,救救她吧,她真的哄不下去了,一戳一個雷點啊
季馳光像模像樣的幫著感慨了一聲,然后解釋道:“沒辦法嘛,楊廷和他們一門心思要讓朱佑樘多個兒子,完全沒有考慮到我們的獨生子朱厚熜的心理想法,直接激起了對方的逆反心理。”
“再加上,主張這件事情的大多是文官,朱厚熜索性就順水推舟,拿著這件事情開始了一場和文官的轟轟烈烈的k賽。”
“抬高judy的身份,形成平起平坐的二祖皇帝,承認朱棣永樂盛世的功績,贏得以朱棣后代為主的明朝宗室的更多支持,同時加強自己皇權的合法合理性,這一步,朱厚熜其實走的沒有錯。”
只不過受傷流淚的永遠都只有judy一個人而已。
“而關于太廟的牌位問題”
雨翊凌瀾:這個問題其實真的想吐槽很久了,為什么總共就只建九間屋子雖然知道九為極數,但是有沒有考慮過后頭皇帝滿員的問題誰都想留在太廟,而不是去后殿啊
季馳光:“關于這個,就不得不講一下明朝的太廟制度了。”
“明朝太廟分為前后兩部分,前殿為享殿,面闊九間屋子,每一間供奉一位皇帝,而且,只有放在前殿的神主,才能夠享受正式皇帝的春秋大祭。”
“而滿員之后,剩下的皇帝就只能被放到后殿的遠祖之廟,其實在朱祁鎮去世之后,這里的九個屋子就已經滿員了除了朱元璋
和他的子孫們,這里還包括了朱元璋的四個祖宗。”
“而明朝太廟實行祧遷制,當太廟滿員之后,可以將一些血緣關系較遠的祖先遷出去。所以,前面幾代皇帝都是這么做的,也一直沒有出現亂子。”
“但是,到朱厚熜上位的時候,這里其實已經遷無可遷了。”
“因為,在朱元璋的長輩當中,他的高祖父享有永不遷出太廟的特權,而在這位高祖父的后面,朱元璋的父親、祖父和曾祖父已經全部被遷走,如果還想要往里面塞一個人,就必須把朱元璋給趕走。”
朱元璋冷冷的小眼神不停的往朱厚熜身上掃。
他倒要看看這個小畜生有沒有這個膽子。
朱厚熜露出微笑,這要是放在他原本那張道骨仙風的臉上,看起來大概像是一只精明的狐貍,只不過現如今被永樂帝揍的鼻青臉腫,瞧著就多了幾分滑稽。
看到的人無不別過頭,忍住了已經涌到喉嚨處的笑意。
朱厚熜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這般有意思,他依舊保持著往常的笑容:“太祖爺,您不必這么瞧我,我還是懂長幼尊卑的,我就是動誰也不敢動您啊。”
朱元璋冷笑:“那你倒是還挺機靈的啊。”
要不是,還有這個長幼尊卑壓著,這小子扔的一準是他。
季馳光:“折騰朱元璋,嘉靖顯然還是不具備這個膽子的,但朱元璋后頭,就是朱棣了,作為明朝唯二以小宗入大宗的藩王,朱厚熜要是把朱棣的神主扔出去,就相當于否認了自己權力的合法性。”
“于是,他把目光放在了登基時間尚未滿一年的朱高熾身上。”
正嚎啕大哭的朱高熾,聽到這話,他頓了一下,然后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