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曲開顏開口,周乘既特地俯首堵了下她視線,“不好意思,當我心情不好,表現失常。等我出差回來我的意思是,我正式通知你,好不好”
臨走前,周乘既執意給她把唇邊的東西拾掇干凈了。是頭發沾到口紅上了,不是她馬虎精沒擦干凈。
眼下,視頻通話里。曲開顏依舊恨恨之意,一來恨有人的游刃有余;二來,什么叫他心情不好。
“他心情不好才那樣的,這叫什么,緊急避險啊”
疏桐怪開顏有時候就是太直,“你別看你姓曲,你簡直直得不能再直了。”
急先鋒風流陣的男人,曲開顏看不上;
有定性有計劃的男人,她又覺得人家游刃有余。
那么什么樣的不游刃有余嘛,“和你急吼吼滾過,然后對你可有可無地拋之腦后,就傾他子孫囊的而出了。”
曲開顏一怔,因為難得,疏桐開車了。
疏桐再說些過來人之言。相看一個男人,不能看他高光處,要看他低谷里。人在逆境和軟肋里,更能決定一個的品質。
“你曲開顏如果只考量一個男人的高光而已,那么,你其實自己心里很明白,周乘既不適合你。換句話說,周乘既的高光,換個別的女生,不那么驕矜的,家庭更務實些的,人家女方要把他當乘龍快婿般地寶貝。”
疏桐說別人的痛處或盲點,向來一說一個準,“你要相信,我們能想到這些,周乘既就一定會想到。”
那么,兩個其實世俗眼光看,不那么登對的男女,這么拉拉扯扯地相處乃至磨合,是為了什么
無他,只有那個字可解。
“哪個啊”曲開顏糊糊涂涂,又好像心里明鏡。
掛了疏桐的視頻,隔了好久,都大半夜了,曲開顏突然給疏桐發了條信息
那么,如果他無比認真,是沖著世俗婚姻去的,我要怎么辦啊
疏桐這次秒回
不怎么辦。你愿意渣就渣幾個回合,不愿意渣,就別耽誤人家。
大半夜,曲開顏像被淋了桶冰水,怪疏桐話說得好重。
我怎么就渣了。
我怎么就耽誤他了。
到底誰渣誰啊,他周某人當真那么認真虔誠,她也不會大半夜睡不著,只想等到他一條信息啊。
是夜,曲開顏破天荒地沒夜貓子,大抵白天精神消耗太多。她也不知道幾點睡著的。
一覺睡醒,外頭已經第二天八點多了。
周乘既零點之前給她發了條消息
好點了嗎
曲開顏編輯了一通
我哪里不好了,我好得很呀。我甚至還大晚上地睡了一覺,夢里和一個男人四體交纏,起來渾身骨頭疼。拼命想回憶他吻技怎么樣的,死活想不起來。哦,只記得他是個睫毛精。
大小姐都寫完這一摞了,最后全刪掉了。回以對方空氣。
總之,她不滿意疏桐那套理論。先入為主地認為周乘既是個好人,而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壞女。
就因為他因為白月光十年空窗;而她曲開顏渾渾噩噩一向過客
晚上,自詡過客的本尊坐在燈紅酒綠之境里,許久,靈魂出竅狀。
盼盼倚過來問開顏怎么了
“沒怎么,就是有點無聊。”
盼盼問開顏,她的那幅肖像要多久能給她畫好。
開顏抿著唇上的濾嘴,許久沒吸,煙都被冷氣和酒澆滅了。她找火機出來,重新點煙,也告訴盼盼,“最近沒什么,更不高興提筆,你急著要的話,找別人吧。”
盼盼罵人,“這種尺度的,怎么找別人啊。”
“給我裝。”
盼盼拿杯里的冰酒澆開顏,“我裝什么了,我在你眼里就這么渾啊。”
開顏乜一眼好友,是呀,我們在別人眼里就是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