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既然沒遇到我的,我要你補了干嘛。我就只要一個生日的禮物。”
曲開顏說,還有兩個多月,請有人好好想。
說罷,她就去卸妝洗澡了。把腕上的鐲子也褪下來交給了他。
周乘既捏著這個份量不輕的金鐲子,踱步到床邊,才發現床墊換了。他習慣性地躺上去,卻被不一樣的回彈力弄得個措手不及。
還不小心把鐲子蹦到了地毯上,他俯身去撈的時候,才發現鐲子的金里上有刻字。
舊時閨閣姑娘的生辰是很講究的,也輕易不外露的私密。
即便現在,很多家庭還是講究八字合不合。這金鐲內里上刻著的就是曲開顏的生辰八字。
字刻得比米還小,周乘既卻看出了些額外的翔實。
生辰八字外,還有一小截,草頭草尾的一句,算作落款
遙叩芳辰。
這句字面沒錯,但言外意叫人不禁聯想。
曲開顏洗漱回來的時候,周乘既便叫她細看鐲子內里,再告訴她,遙叩芳辰這句出自紅樓夢,檻外人妙玉賀寶玉的。
周乘既還有一截話沒和曲開顏挑明,就是,她父親是紅學研究一枚。
得知金鐲內里還有文章的人,一時沒有說話,只自顧自把鐲子收好,沒有隨意扔作一旁。而是細致地鎖到保險箱里去了。
回來的曲開顏,孤身沉默地抱膝坐在床尾凳上,沒事人地刷手機。
周乘既喊了她幾次過來,她都當耳旁風。
最后一次,床頭的人過來拖她了。
“怎么了”他在耳畔問她。
“頭發沒干。”沉默的人同他打岔。
“哦,我以為你不習慣這個新的床墊呢。”
“你習慣就好”曲開顏興致不高地瞥周乘既一眼。
有人輕松的笑意,要來摘她的手機。曲開顏不肯,也識清了他的意圖,“你自己在樓下罵我放屁的。”
“可我看你狀態蠻好的。”
“我不好。”她故意羸弱的聲音。
“哪里不好我看看。”
“你看不到的。”她就是故意和他別苗頭。
“我偏要看。”
翻身在上的人,撐著手,烈烈的氣息垂直下來,另一只手來解她的紐扣。一粒一粒,當真像解剖她的皮囊與心房。
頭發半干的曲開顏,全身心交付地躺在緞面的床單上,散開的長發像烏墨的堆云,她朝身上的人狠狠呸了下,“最討厭你了,你為什么非得要這么認真,什么都得發現,看明白,討厭你”
“有一說一,也許你母親只是單純地想送個禮物給你。”
“她可以直接給我啊,要繞這種彎子干嘛。”
“這種刻生辰八字又大生日的物件,不作興一點磕絆。送給你你不要,或者退回頭,或者干脆你收了又不戴,從她們上了年紀的人思想,這就是不順遂,懂嗎”周乘既再安撫地哄她,他奶奶因為身份的原因,不能再信佛教這些,連去敬香還愿也不行。但是乘既一十歲的一條玉觀音,奶奶是托趙阿姨去廟里開光再還愿的。
他也是因為不肯戴這些,被老太太氣得念叨了好長時間。
“周乘既,我現在回想起來,也許我一十歲的那條項鏈也是她送的。”那時,姜秧穗先是送來一條項鏈,被姑姑退回去了。后來,她只是封了一個大紅包過來。
過生日的時候,舅母送了她一條佛面背后鑲玉的金項鏈。
“嗯,要就要,不要就還給她。”周乘既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干脆順著她,“真迷信這些,我給你去重刻一個,把我倆的生辰八字都刻上去,再添一句,百年好合,好不好”
曲開顏呸他,“你不要臉”
有人即刻從善如流,一面去翻床頭柜里的安全套,一面問她身體怎么樣。
再昏昏然的理智,祝禱也好,祈求也罷,“曲開顏,我們約法三章一下,沒措施的時候,請你一分一毫別來勾引我,好嗎”
還浸在一些不愉快心思里頭的人,怨懟的口吻,“所以,你的定力呢,你的教養呢,你的冷靜呢。”
有人欺身壓制的吻,連同話一起分渡給她,“都給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