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猛屏住呼吸,通過草叢堆,窺著那裴姓郎。
他的目光掃過附近這一片山頭,應是沒有發現異樣,終于,收目轉頭,繼續驅馬,朝前行去。
在他騎影隨眾一道消失在山麓彎道的盡頭后,李猛輕輕吁出一口氣,與此同時,心里難免也涌出一陣失望自責之感。
他擅刺殺,從沒有失手過的時候。
然而蒼山護衛的嚴密,遠超過他的預料。整整兩個月,他只能徘徊在外,始終找不到任何能夠利用的機會。
就連陳思達作亂的那一夜,在皇帝的周圍,也是布滿崗哨。
雖然李延不曾責怪過他半句,他卻覺自己是罪人,沒能抓住這次的機會。
在這里都如此了,等皇帝回到長安,更是不可能再靠近半分。
他起了身,待扶起主人,卻見他順勢翻了個身,仰面躺在秋草叢中,閉目向天,一動不動。
李猛知他是在思慮事情,不敢驚擾,在旁耐心等待。
李延仿佛睡著一樣,在山頂仰臥許久,忽然,他抬手,用他一根修長、骨節均勻的指,摸過面門中央那一道至今還未完全褪盡的劍痕,用指腹輕輕摩挲那傷痕片刻,接著,慢慢睜眼,目光閃爍了下,從地上起了身。
他不再看對面山麓里的那一條還在前行的望去見不到尾的隊伍,邁步下山而去。
東都。
留守使府在傍晚的時候,收到了一道送自長安的信。
信是寧王親筆所書,傳來一個喜訊。裴蕭元因在大射禮上奪彩,被圣人擇為駙馬都尉。
大婚之日也已擇定,乃下月的初八日。
裴冀將賀氏喚來,和她說了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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