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婧安老實地趴在林晏舟的后背,單手攬住他的脖子,另只手拿著雨傘高高地舉在兩人的頭頂,昏沉的天空電閃雷鳴,斷線的雨珠如同密閉的大網將兩人罩住。
偏僻幽暗的小道,沒有行人、沒有車輛。
連可以照明的路燈都沒有。
天色是隨著暴雨的來臨,突然就沉下去的。
魏婧安白著臉,大氣不敢喘,她看到男人白皙的耳后突然鼓起青黑色的脈絡,眉眼卻冰涼漠然,他死咬著唇,在極力忍耐著什么,抱住她大腿的手力道兇狠。
驚呼咽進喉嚨,林晏舟邊走邊用盡力克制顫抖的嗓音說“婧婧打好傘別淋濕,我淋點雨沒事的。”
過了不到半分鐘,雨勢加急,林晏舟的嗓音顫抖得更加劇烈“婧婧婧婧不要著急,馬上就到了。”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此刻的不對勁,泥路被雨水濕透,到處都是臟污的水坑,行李箱只有幾件衣服,不重,被他單手扯著在路面磕磕絆絆前行,穩重的黑色外皮早就裹了層泥漿。
轟隆的雷鳴、激烈的雨聲、行李箱和地面磕碰的轱轆聲,深深地刺激林晏舟的聽覺,眉頭狠很地擰起,極力壓制內心的狂躁。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有魏婧安小腿粗細的軟觸在濕潤的雨中探出來,漸漸膨脹變、粗變、壯,它們被雨水淋濕表面,黑色的血液在血管流動的瞬間往外凸起,暗紅色的表皮是小道上唯一的亮色。
它們慢慢地蠕動到魏婧安的身前。
魏婧安驚訝地瞪大眼睛,親眼看到軟觸從他的衣角探出來,來到她的面前,比起恐懼更濃重的情緒,是不可思議,或許是曾近距離地接觸過軟觸,此刻看到它們,倒沒有想象中的恐懼。
跟林晏舟完全是兩幅樣子。
甚至毫不相干。
林晏舟是干凈的、俊美的、冰涼的。
它們卻是猙獰的、丑陋的、灼熱的。
暗紅色的表面仿佛有滾燙的巖漿流過,它來到魏婧安的面前,跟她面對面,隨后魏婧安咬住下唇,往后回頭,看到自己夾在林晏舟腰部的腿,裸露在外,被雨絲澆透的腳踝,纏繞上截纖細柔軟的觸手。
仿佛被燙了下,實際上軟觸的體表是濕潤粘滑冰涼的,跟燙沒有半點關系,但它們看起來就是很熱情,是比熱情更加深層次的炙熱。
那截纏繞住腳踝的軟觸,舔舐干凈落在她腳面的雨絲,在魏婧安的眼皮底下,膨脹變大,變成足以擋住雨點的粗細,靜靜地裹住她的腳。
魏婧安看看它們,再看看一無所覺的林晏舟。
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果然是怪物。
忽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魏婧安的睫毛落了點細雨,濕潤的眼眸蒙著層茫然的水霧,她扭著身子去看軟觸,黑紅色的外表,跟那兩截來到她身邊的觸手沒有半點差別,原來真的是林晏舟的,它們是特意來保護自己的嗎
忽然間
最粗最猙獰的觸手纏住她的脖頸。
魏婧安猛地吸了口氣。
心臟劇烈怦怦直跳。
它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