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整齊的“余姣”,后來變成無規則地涂抹,滿紙都是余姣兩個字,偶爾出現一行辨不清字跡的話,隱約可見“痛”“死”兩個字
余姣屏住呼吸,自從看到自己的名字,自腳底升起的涼意直接攀到后腦,她整個麻得仿佛被釘在原地。
他果然是變態。
生前只是偽裝得太好。
不、不
往后幾頁的紙張出現字跡清晰的話,連紙頁都顯得干凈很多。
最前面的話是
“程禾哪里來的臉做她的男朋友他給余姣提鞋都不配不配分手分手分手分手分手分手”
“我看到余姣了,她還是那么美,如果她的身邊沒有程禾就好了,不,誰都不配站在她的身邊”
“為什么還不分手”
“他們竟然接吻了程禾在我面前炫耀一晚上,我多想那個人變成我,是我跟余姣談戀愛,是我跟余姣接吻,程禾算什么東西”
再后面的話
“他們都該去死”
余姣看到這里心跳的速度已經攀上高峰,哪知道接下來竟然看到上面畫著張人體解剖圖,旁邊是周青彥的注釋“當初應該報臨床醫學,不過自學也沒有問題,哪里下刀是最容易的呢胸口的位置準確度萬一把握不準就會失去機會,還是脖子吧”
恍惚間余姣記起每次和程禾外出旅游,但凡是和朋友們一起,周青彥永遠都在名單里,而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此刻因為有了眼前的日記本沖擊,再回憶,忽然發現他那時候哪里是厭惡的避嫌的眼神和姿態,分明是極力壓制瘋狂的欲,望,每次只要他出現在余姣的身邊,永遠都是躲在燈光最暗的角落。
像是猛獸在隱蔽處伏擊獵物,更像是陰暗溝渠里覬覦美食的臭老鼠,對骨頭垂涎欲滴的惡犬。
她不得不懷疑,周青彥如果沒有死在雪崩,她和程禾的婚禮還可以如約舉行嗎
他并不是偽裝得太好,他是壓抑得太久,只差一個發泄口,就會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氣勢。
而那個發泄口,是他的死而復生。
毫無顧忌地纏著她,把生前的那些早已經在表面下沸騰的想法全都傾灌在她的身上,余姣忍不住害怕,這次重塑身體后的他又會變成怎樣可怖的樣子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房門裹著的冰層慢慢融化,變成水液消失在地板,房門打開得無聲無息,周青彥穿著的衣服,腳底板落了一路水漬,在看清蹲坐在窗邊的余姣,陰郁的面龐驀地露出甜蜜的笑容,他走幾步路的功夫,渾身便恢復干爽。
余姣只感覺后背襲來一股涼風,下一刻,男人便從后摟住她,埋在她的肩窩狠狠地吸了口,笑著嘆息道“早知道就不讓姣姣離開我,剛睜開眼沒看到你在身邊好難過啊,幸好姣姣在臥室”
幸好余姣不敢細想他話外的意思,如果她趁著他離開這里的話他會怎么樣,可是他雖然嘴里說著溫柔的話,動作卻半點不溫柔,雙手從她的胳膊和腰側的夾縫穿過,捏住她攥在手里的筆記本,張開口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她的肩膀,立刻出現烏黑的牙印。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