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甚至因此被溫惠領進“新世界”的大門。
下一刻,溫惠掀開被子蓋住他。
“你困就再睡一會兒,我要做飯了。”
溫惠沒換衣服,她敞開陽臺門,看著滿地的水液犯愁,這時候,鄭松的聲音響起“惠惠,陽臺我來收拾呢。”語氣隱隱藏著愧疚。
溫惠說道“放著我來
吧,你工作辛苦,再睡會兒覺。”
她看著地面匯聚的黏液,總覺得很熟悉,和晚上夢境里那些在地面的黏物質很像。
它們在她的周身攀爬蠕動,無孔不入地侵,占她的感官,視覺、嗅覺、味覺、觸覺,猩紅物質吸附她的皮肉,蠕動的過程中發出粘膩的聲音,使她的聽覺也被占據,夢里竟然能有這樣清晰真實的五感此刻回想,都仿佛真實發生過。
床邊疊放著溫惠搭配好的西裝領帶,鄭松穿好,領口的扣子系歪,溫惠給他整理,鄭松順勢攬住她的腰,他說“惠惠也很辛苦呢。我很快就能清理干凈,讓我來做吧。”
他的語氣很奇怪,像是在邀寵,語氣也透著股詭異的親近那句話就仿佛在說,讓我參與進你的生活吧。溫惠迷茫了瞬間,被鄭松推到廚房。他則轉身回了臥室,拖把都沒拿,怎么清理
在溫惠的認知里,昨天晚上不過是跟愛人的再一次親昵罷了,不同的地方在于,兩人更加和諧,鄭松更懂得照顧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意愿,但是在鄭松的視角里,他因極度的歡欣暴露了本體,所幸溫惠在后半程睡過去,怪物得以用最真實的狀態和妻子貼,合。
猩紅血肉無限度地增殖、分裂、膨脹,蠕動著爬滿整間臥室,甚至這間四四方方的空間裝不下怪物膨脹的軀體,它透過陽臺門的縫隙鉆到陽臺,敞開的窗戶被嚴絲合縫的黏物質遮蔽,地面殘留蠕動過的黏液。
灼,燙的表面蹭過陽臺的衣物,怪物一面感知著溫惠的感知,一面偷偷地將屬于溫惠的衣物藏進血肉的內部,和那件造型奇特的睡裙藏在一起。
怪物在溫惠的呢喃聲里,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迫切地想要把自己撕碎,用自己的血肉填飽妻子
他甚至因這種想法而興奮,血肉的表面因此更加滾燙,如同他的心臟,劇烈地顫動,以至于僅僅是想起溫惠的名字,怪物便被一股奇特的情緒包裹著,使他無法控制地妄圖永遠停留在她的身邊、徹底取代鄭松的存在。
時間不早,溫惠簡單地煮了一鍋面條,臥了兩顆荷包蛋,冰箱里存著過年期間鄭松他媽灌的臘腸,兩人吃得慢,切好放在碟子里。
等待水開的過程,溫惠的眉頭皺起,面頰不知是被熱氣還是思緒熏得通紅。
她記得昨夜她睡過去了,往常和鄭松結束后,兩人各自到浴室清理,但是她昨夜一覺睡到天亮,早晨醒來并沒有不適的感覺,難道是鄭松幫她清理了
溫惠情不自禁地笑起來,鍋里的水咕嚕咕嚕冒起泡泡,她彎著唇,輕聲哼唱。
和鄭松的婚后生活出乎意料的貼合,最開始的時候,大都是溫惠低頭,她因著心底的愛意,心甘情愿照顧鄭松的生活和心理,但她也有累的時候。沒想到鄭松轉變得這樣快。
她覺得此刻的生活像是生活在夢里。
在這間屋子的外面,天空被烏云遮擋,各地有疾病發生,官方證實外來物種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有種不真實感,但是無論外界發生怎樣的變化,起碼在這間屋子里,她有心愛的丈夫,哪怕下一秒是末日降臨,只要鄭松在身邊,她就沒什么好怕的。
鄭松收拾完陽臺,到廚房和溫惠把早餐盛好,擺放到餐桌。
溫惠和鄭松面對面,鄭松吃得很慢,他毫不吝嗇地夸獎道“惠惠,你的廚藝很好呢。”
做飯的樂趣大概就在于被品嘗的人喜歡且夸贊吧。溫惠微微抬高下巴,眼瞳黑亮,笑容里顯露出幾分得意,小小的淚痣點綴眼下,顯出幾分爛漫的神色。
她用手背涼了涼臉頰,說道“真的嗎”她垂眼,神色溫柔,聲音細膩“我請教了媽媽,特意按照你的口味煮的面條,媽說你生病的時候什么都吃不進去,只吃她煮的西紅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