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功夫,天色徹底暗淡。溫惠被浴巾裹著放到床上,鄭松基于現有條件做出的猜測,涉及到有關未知物種的習性、甚至包含種族延續的方式,使她總覺得哪里充滿了怪異
距離確定未知物種的存在這才過去幾天
研究所的進度怎么突然間像是按了加速鍵,連另一個世界的生活模式和物種的習性都能研究的這樣詳細了
鄭松性子嚴謹,不確定的事情不會出口,所以他的猜測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真的。溫惠一會兒被龐大的信息量沖擊得頭腦昏沉,一會兒又被浮現心頭的猜測疑惑弄得心有惶惶。
玻璃門在黑夜的作用下仿佛一面透亮的鏡子。
溫惠收回盯著窗外遮掩天空烏云的目光,不經意地掃向玻璃鏡上的影像
玻璃鏡里的女人輪廓模糊,白色的浴巾圍裹住她的身體,黑發濕答答地垂落在身后,即使模糊,仍能看出她溫柔和善的面部輪廓和五官。
宛如一朵在夜間靜靜開放的曇花。
她身旁,男人背對著,寬闊脊背往下是窄瘦的腰腹和筆直修長的雙腿,身形優越,仿佛一桿挺拔的松木立在左右,眨眼的功夫,男人彎腰,用毛巾裹住她的濕發,動作間顯露出幾分憐惜溫柔之意。
溫惠心想,這是鄭松第一次給自己擦拭頭發。
往常,做這樣的事情更多的是她,有時候,鄭松還嫌棄她黏人,拒絕她的親近討好。
想到從前的事情,溫惠就想到了今天早晨在電梯門前鬧出的不愉快,嘴角的笑意幾乎是在瞬間消失,眉眼低垂,本就往下垂的眼角弧度越發顯得委屈。
溫惠咬唇,眼神一眨不眨地看向鄭松。
他面色溫柔、動作溫柔,見她皺眉,問一句“弄疼了嗎”緊接著便用更加輕微的力道撮弄頭發“我會輕點的,惠惠要反饋我的力道呢”。不像裝的。
被伴侶寵小孩似的疼愛,早晨壓抑的委屈和在婆婆家受到的白眼,忽然之間便涌到心頭,她擋開鄭松的手,脫掉浴巾,套好睡裙,和他拉開距離。
鄭松的掌心空掉,面露疑惑“惠惠”
溫惠揪著墜著蕾絲花邊的睡裙,她到衣柜里翻找,找出一套普通的毫無裝飾的睡衣睡褲,咬咬牙,當著鄭松的面換好,轉身面對他,扯出了一抹哭似的笑。
“我剛才是被怪物嚇到了,害你擔心,陪我浪費這么長時間,你工作有事先去忙吧。我到廚房做飯,”她捏緊指腹,察覺到鄭松探究的目光,不知為何,委屈潮水般泛濫,聲音不自覺地就帶著哽咽“我中午在媽媽家里吃的飯,爸媽身體都很健康,既然證明有怪物的存在,改天把爸媽接到家里來吧,省得你總是不放心。”
怪物早已經摸清楚人類社會的規則。
爸媽他是異世界的怪物,就算披著鄭松的皮囊,那也不是鄭松本人,他的父母跟他有什么關系呢怪物并不清楚、也不想了解他此刻的想法有多么雙標,本能地脫口而出“不要呢。”
溫惠一怔。
他走到明顯散發出頹喪氣息的妻子身旁,試探地牽住她的手,她沒有躲,鄭松松口氣,余光幾次瞥向地面,心底暗暗告誡自己不可以暴露。
惠惠說惡心,她會害怕的,至于她害怕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惠惠。”
鄭松彎腰,目光平視溫惠。貓似乎的眼瞳有猩紅一閃而逝,黑黝黝的瞳孔隱隱透露著疑惑的神情。給溫惠一種她在和懵懂無知的狗狗發脾氣,那種無辜的眼神使她詭異地產生愧疚。
“如果我觀察的沒有錯誤的話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呢我們是夫妻,是一個嶄新的整體,是兩個本來獨立的個體因婚約締結成的整體,而爸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