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祥雙手扒著眼睛,神情激動道“我親眼看到的他拽著我的領子摔下去,他就躺在我身邊,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是血,整個人都躺在血泊里”
“我們都被他騙了,都被他騙了他變成鬼要來報復,要把我們全都殺死是了,他故意影響我的記憶,一遍遍循環從前的經歷,是為了把我逼瘋你,你別信他,他是鬼,他要把我們全都殺死”
張雁回暗暗冷了神色,烏云逐漸遮擋天幕,淅淅瀝瀝的雨點灑落。
殺意猶如實質彌漫出來,哪怕在遭受一遍遍循環的暴力,都沒有此刻強烈。他此時此刻懼怕的事情,就是真實身份暴露在蔣春眠的面前,倘若她知道自己是惡靈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他緊緊捏著拳頭,扯住蔣春眠衣袖的手不自覺用力,面色慘白一瞬,在蔣春眠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時候,迅速地轉換表情,露出疑惑且委屈的表情。
“蔣春眠。”他抿抿唇,撒謊道“我不是”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你在想什么呢”蔣春眠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說道“那是方正祥,他說的話我能信嗎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和你待這么多天,要是想要殺我早就殺了,我還能活到現在倒是你,你緊張什么,不是就不是,你怎么奇奇怪怪的。”
最后一句只是非常隨意的吐槽。
蔣春眠自認為自己還算是理智的,她并不會盲目地聽信方正祥的話,更不會盲目信任張雁回,她是認認真真將兩人相處的過程掰開在腦海里細細思索一番得出的結論。
畢竟方正祥的話有頭有尾,有理有據,不像是隨口胡謅的,而且他那種校霸的性格,估計也沒有腦子去編這種離奇的故事。
但張雁回的人品很過得去,會在半夜她睡不著的時候講故事給她聽,還會在早晨準備豐盛的早餐,更會在蔣春眠需要鞏固知識點的時候充當提問機
由此可知,方正祥瘋了。
至于他為何編造出這么離奇的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我,我怕你被他影響。”張雁回低聲道。
蔣春眠“不會的,他怎么可能影響我。”
“那就好。”張雁回松了口氣,捏住她袖口的手微微挪到她的腕部,隨后抓住她的手腕,警惕地和對面的方正祥對視。
方正祥見蔣春眠竟然不信自己的話,頓時覺得悶氣堵在胸口。
“好啊,你不相信我你竟然相信一只鬼的話,我今天就要把你們倆都殺掉”
他高高舉起鋼鋸,朝著兩人奔去。
蔣春眠在身邊,張雁回收起那些惡毒的念頭,怕自己暴露,只能牽著她的手往前跑,方正祥在身后窮追不舍。
方正祥雙目血紅,不管不顧地跟在后面,比起他口口聲聲喊著的惡鬼,他更像是一只處在崩潰邊緣的惡鬼。
混亂之際,蔣春眠踩中不知道誰亂扔的垃圾,驟然摔倒,連帶著張雁回也被帶倒。
眼看著方正祥逐步靠近,蔣春眠雙手撐著地面,想要往旁邊閃開,卻因為跌倒的疼痛,暫時性地失去雙腿的掌控權,她高聲喊道“你先等等我剛才聽的云里霧里的,你再細說說你把細節告訴我,我就相信你”
方正祥雙目驟亮“真的你愿意相信我好,我告訴你我那天親眼看見他”
張雁回面露陰郁,向來澄澈干凈的黑眸染著層未知的混濁,雨勢增大,水珠冰涼砸在地面,濺起的水花同樣是冰涼的,宛若冬季錐骨的寒涼,聲音夾雜著絲難以忽略的陰涼。
“蔣春眠,不要相信他”
蔣春眠的注意力被迫轉移到張雁回的身上,她說那些話本意是想安撫方正祥,爭取逃跑的機會,張雁回應該明白的啊,可他的反應怎么那么大,大到她的心底逐漸泛起令她渾身膽顫的猜測。
難道
猜測還沒有成型,她就見張雁回朝著她撲來,她條件反射地抱緊頭部,轉瞬間門就被擁到他的懷里,帶著清新肥皂的味道,她呆怔片刻,沒來得細想,后背磕到地面的疼痛扯回她的思緒。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