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雁回語塞,眉間戾氣積聚。
腳底凝聚的血液仿佛灌入熱流,驟然開始涌動,在他周圍的位置形成一攤濃稠的血泊。
“你知道了什么”他喃喃問道。
扶欄支撐蔣春眠的身體。靠近張雁回,仿佛靠近冰天雪地里一截凝固的冰錐,周身散發著刺骨的冰涼,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揚聲答“你早就死了,三個月前”
張雁回攥緊拳頭,眼眸依舊黝黑空洞,內里的痛苦深深地掩埋,他眼睛不眨地盯著蔣春眠,企圖從她的臉上看出半點,和在醫務室里相同的恐慌畏懼。她依舊害怕他,臉面發白,渾身被雨水澆透,時不時地抬手扶住后腦勺。
頭還疼不疼張雁回把這句話咽進喉嚨,開口說道“是,沒錯。冤有頭債有主,學校里的那些人罪有應得,而你,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抿了抿唇“蔣春眠,你和這些事情無關。正常上課學習就好,不要被影響,學校不會再有方正祥之類的事情發生了。”
蔣春眠抓著扶欄,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和他相距不過半臂的距離,她狠狠吸了一口氣,猛地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刺骨冰涼滲進皮肉,似乎連血液都凝固,她嘶了一聲,抬眸,和張雁回滿是震驚的眼神對視。
“回家再說你想站在樓道里被所有人都聽見嗎”蔣春眠的腳底黏糊糊的,她知道自己踩著的是什么,壓下涌出的不適,故作鎮靜地扯著他的手腕往上爬。
站到門口,指著房門,“開門我們進去談。”
談話沒談成。
蔣春眠先到浴室里沖了個澡,換上先前留在他家里的衣服,隨后拿著拖把到樓道里擦拭血液,張雁回走了一路,流了一路的血甚至連墻壁都濺上,蔣春眠的恐懼被煩悶取代,把樓道拖得錚明瓦亮,轉身,就見本應該在浴室洗漱的張雁回,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背后。
“啊”蔣春眠被嚇了一跳。
張雁回白著臉,伸手扶她。
蔣春眠“不是說你到浴室洗漱,等你收拾完我們再談嗎跟出來干什么。”
張雁回不好直接說怕你跑了,“我,我來清理吧”
蔣春眠推開他的手,張雁回面色驟變,周身泛著股陰冷氣息,蔣春眠腳底干凈的臺階再次變得粘膩血腥,她朝著地面一指,又指著他的身體,“你這樣怎么清理我剛拖好的樓梯,又臟了。你先回去,別出來,我弄完這里就進去。我有話問你。”
張雁回依依不舍“好吧。”
蔣春眠認命地重新拖起樓梯,后背洇出汗液,又驟然被一股沒來由的陰冷氣凍僵,她嘴角微微抽搐,迅速轉身回頭,果然看見張雁回透過門縫直勾勾地盯著她,他推開房門,沒出來,聲音低低道“蔣春眠。”
“嗯”
“我怕你離開。”
原先還存在的些微恐懼徹底消散。張雁回筆直地站在門后,過分蒼白的面容呈現出濃濃的恐懼,仿佛承受的比蔣春眠所承受的還要可怕,那是無法描述的怕被喜歡之人所丟棄的沉重恐慌。
蔣春眠“那你站在那里看著吧。”
樓道還是要清理的,不然等血液干了就更難弄。要是偷懶等第二天被人發現,不好解釋這些血是怎么來的。
她盡量無視黏在身上的那道目光,迅速處理完樓道的衛生,關閉房門,將張雁回推進浴室,然后躺回沙發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