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里的高層們都各懷鬼胎,在意識到了她的價值之后,各方勢力都開始爭先恐后地向她伸出橄欖枝,而她保持著一貫的遲鈍,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競爭一樣,輾轉在幾個勢力之間。
諸伏景光最開始也以為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直到他頻繁地在她和其他組織成員的對話里捕捉到同一個關鍵詞stch。
她在調查他的事
諸伏景光幾乎要把心提到嗓子眼了。他的身份在組織里已經不是秘密,而調查一個叛徒的事對于任何一個成員來說都太過危險了。
他想要阻止她,他想要讓她停下來。不要再繼續了,不要再深入下去了,以她現在的處境,即使在組織里也可以活得很好,只要她活下去就夠了,這些事情不該是她來處理的,她只要活著,只要活著
她最終選擇加入了朗姆的麾下。
她有了更多自由的時間,不過她從來沒想過要在這個時間離開組織的范圍,從來沒想過要回原本的世界打發時間。
她乖巧地留在組織的監控范圍內,她興致勃勃地跟組織的一個女成員學起了自由搏擊,和貝爾摩德一起去了靶場,學著使用各類槍械,她甚至還和基安蒂一起去試過幾次狙擊槍,不過因為力量太小,她很快就放棄了。
她依然是那個底層的實驗員,對組織內部的各種人際關系完全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但她的存在感太強了,而她存在本身就是戰爭的導火索。
或許正因為這樣,所以她不得不掛靠在朗姆的手下尋求庇佑
諸伏景光情愿這樣想。
她的自言自語似乎越來越少了,他也開始越來越不了解她了。
事情好像一直都在朝著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發展。
藥物的開發又有了新的突破,朗姆主張要在活人的身上做實驗。那個老男人惡劣地詢問她對這件事的意見,因為當初的雪莉就是因為這個問題才和組織之間產生了沖突的,而來自外界的她理論上來說遠比雪莉更“善良”。
“我只負責開發,后續應用你們甲方自行決定就好了吧。”她回答。
“反正就算不用我的藥,他們該死還是會死。如果被我的藥殺死就算我身上的罪業那也無所謂,我要是在意這個,那么從一開始就不會答應加入。”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里沒有一點光彩。
諸伏景光忽然意識到,她好像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笑過了。
在之前那些哪怕是很艱難的時刻,她自己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會默默發著呆,然后突然就笑出聲來,她最擅長用自己腦內的各色想法把自己逗笑。
但就是這樣的她,在生活變得輕松起來的時候,卻再沒有笑過。
她還會想起他嗎她還喜歡他嗎
朗姆開始越來越信任她了,偶爾也會交給她一些實驗之外的事去做,有些她能做,有些她不太擅長,但也會盡全力去做,像是好用的工具,像是一臺嚴格運轉的機器。
朗姆曾經旁敲側擊地問過她的愿望是什么,她給出的答案從來只有一個,她說她怕死,她想要活著。
這是個簡單又無害的愿望,朗姆不介意替她實現這樣的愿望,因為她的價值遠比這個愿望要高很多。
她太好用了。
賓加死訊傳回組織之后,她接到了朗姆約見的聯絡。
她盯著那個地點沉默了很久,但沒有立刻赴約,而是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波本,我想見到你,立刻。”她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安室透說話。
在月色下,她又見到了降谷零。其實距離青空集也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她身上甚至來不及發生太多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