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沒有證據。放,他又是童廉這個與太子中毒案有涉之人指認的人。
賀礪見他看著自己一臉為難,主動站起身道“既然童相公指認我與這樁案子有涉,事情又還未調查清楚,為免你們為難,我就在此呆兩天等你們的調查結果吧。也不用特意找地方安置我,就與童相公一間牢房好了,我還想問問他為何要陷害我。”
裴丁叉手道“多謝賀大將軍體諒,但是與童相公一間牢房不合規矩,如大將軍與童相公這等身份的,下獄都是單人牢房。”
“那就隔壁。”賀礪退而求其次。
夜深了,大理寺的監牢里燈火晦暗,隔墻多人一間的大牢房斷斷續續地傳來各種聲響。
打呼聲,咳嗽聲,時有時無的呻i吟聲。
獄卒巡夜,到單人牢房這邊看了一眼,發現賀礪雙臂枕著頭,架著一雙長腿仰躺在石床的被褥上。
隔壁童廉坐在石床沿上,一動不動。
獄卒的腳步聲遠去后,童廉微微抬起頭來,嗓音沙啞地開口“原來晏閱只是障眼法,你與太子殿下真正想除掉的人,是我。”
凡是能在官場上混幾十年的,誰沒有點敏銳的嗅覺今日太子一開口,童廉就知道自己入了彀中了。
“太子才十二歲,他不像你們,城府深沉,懂什么是將計就計。”賀礪淡淡道。
“呵。”童廉慘笑一聲,道“賀大將軍,你裝得可真像。”
賀礪“彼此彼此。”
“既然一切盡在掌握,你想脫身應當不難,為何還留在牢中”童廉問。
“等。”
“等什么”
“等童相公想清楚,是要貶官外地,還是,抄家滅族。”賀礪道。
“就算太子殿下指認是我主動要求與他換著茶喝,在案情未明之前,我的罪名,似乎也夠不上抄家滅族。”童廉冷著臉道。
“你想得沒錯,此事既然是你向秦衍告的密,秦衍為了除掉我使的將計就計,那他要達成目的,勢必要先證明你無罪。然而世事無常,在塵埃落定之前,誰知道事情會向哪個方向發展你說是吧,童相公”
童廉忍不住側過頭看向隔壁那個年輕人,他服飾上的金銀繡花在暗淡的光線下粼粼如水面的波紋。
都以為他受苦多年一朝翻身,年輕氣盛復仇心切,必然有恃無恐驕傲自大。從他回長安之后做的幾件事來看,也確實如此。
都被他騙了。
能如此坦然地躺在大牢中骯臟潮濕的被褥上的人,又怎會是一個輕易被情緒所支配的人
次日上午,綏安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