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太太坐在上首,下面右邊坐著綏安伯孟扶林夫婦和孟雅欣,左邊坐著孟扶楹夫婦和孟允棠。
周氏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孟老太太想做什么,面色難免有點不佳。
果然,孟老太太一開口就道“今日把你們兩家人叫過來,主要是想調和一下你們兩家的關系,畢竟是親兄弟,血濃于水,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哪有為了丁點嫌隙就形同陌路不相往來的礎清礎明還起不來床,十娘,你代替你兩位兄長,去向七娘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是。”孟雅欣答應著,從坐床上下來,緩步來到孟允棠跟前,楚楚可憐道“七堂姐,當初都怪兄長與我,一時糊涂辦錯了事。三嬸嬸已經教訓過我,我也知道錯了,七堂姐你就原諒我吧。”
看她們祖孫兩個一個說得理所當然,一個道歉毫無誠意,周氏氣得捏緊了拳頭。
孟允棠看著孟雅欣道“我們不過是小輩,縱關系不好,也影響不了長輩來往。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
她語氣堅定,這話一說出來,在場的長輩或多或少都感到驚訝,因為孟允棠自幼在他們心中就是個性格軟和溫吞的姑娘,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會當著祖母和伯父伯母的面公然拒絕原諒孟雅欣。
回過神來,孟老太太還沒說話,孟雅欣的阿娘吳氏便道“七娘,這件事十娘是有錯,但她險些被鄭家休了,也受足教訓了。你別因為有賀家做靠山便拿堂姐妹不當人,靠山山倒,那賀礪都下大獄了,你們一家與他們姐弟關系那般好,會不會受牽連且不一定呢”
孟允棠震驚地瞪大雙眼。
孟扶楹聽吳氏說話難聽,下意識地想駁上兩句,可一抬眼看到老娘和兄長,到口的話卻又說不出來了,只悶悶地喝了一杯茶。
“賀礪昨天剛下獄,大嫂今日便攛掇婆母為你我兩家調和關系,這倒讓我不由得懷疑,大伯大嫂究竟是真的想與我家摒棄前嫌重修舊好,還是只是因為賀礪下獄一事想銼一矬我們的銳氣”
周氏話音方落,那邊孟允棠便下了坐床,趿著鞋跑了出去。
“彤娘”周氏一時間顧不上其它,忙跟著追出去。
孟老夫人氣得大罵“女兒沒規矩,當娘的也沒規矩”罵完不解氣,又斥責孟扶楹“這都是你治家不嚴的緣故”
孟扶楹忍無可忍,道“我治家再不嚴,彤娘再沒規矩,也沒去害家里人”
一句話說得堂中幾人都沒臉,孟扶楹心中煩悶,也不覺痛快。
周氏在外院追上孟允棠,一把拉住她道“你這是要去何處”
“我我去找義姐。”孟允棠道。
“昨日午后我已去找過她了,賀六郎下獄,她都幫不上忙,我們就更幫不上了。如今她心中著急,我們既幫不上忙,就別去給人添亂了。”周氏道。
“那她可曾說,賀六郎是因何下獄”孟允棠問。
“前日太子在東宮中了毒,賀六郎便是因此下獄。”
“難不成是懷疑賀六郎毒害太子這沒道理,他這樣做,對他來說有何好處”孟允棠焦急道。
“他身份在那兒,太后圣上都不會坐視他被冤枉的,放心。”周氏攬著她的肩道“走,回家吧。”
孟允棠猶豫了片刻,發現自己確實做不了什么,憂心忡忡地跟著周氏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