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崔木蓉都給驚艷了雙眼。
太子朱清硯雙目一眨不眨。
朱少虞雙眸晶亮,視線緊緊追隨裴海棠的一舉一動,薄唇不由自主地微張,顯然看呆了。
直到片片花瓣墜臉,陣陣馨香撲鼻,眾人才恍然回神,只見裴海棠急速旋轉中,兩條纖長水袖卷起宮婢捧來的一簸箕又一簸箕紅梅花瓣,肆意卷向高空,紛紛揚揚,落英繽紛,似下了一場嬌紅的花瓣雨。
琴聲戛然而止。
裴海棠手提裙擺,踩著鋪滿地的落紅謝幕。
朱少虞站在席位上,目光緊緊鎖住她,眼底盛滿意外,顯然,他之前從不認為傲氣的小郡主體內居然能爆發這樣驚人的天賦
她簡直是為舞蹈而生舞蹈小仙子
“好”
“妙”
“精湛”
“棠棠,你簡直是我大召國的瑰寶啊舞圣不過如此”
宣德帝激情昂揚,高調贊嘆,剎那間賜給裴海棠“舞圣”的美譽。
高皇后從鳳座起身,帶頭鼓掌。
霎時大殿內掌聲雷動,全部為裴海棠而響
宣德帝驕傲地走至臺前,朝裴海棠張開雙臂,等著他的小舞圣投懷送抱。
裴海棠立即提起裙擺奔下高臺,嬌笑地撲進宣德帝懷里“皇舅舅”
宣德帝抱著外甥女,得意地傲視一圈大殿里的人,似無聲地炫耀朕的棠棠真給朕臉上貼金吶
松開的那一剎那,宣德帝解開身上的龍紋明黃斗篷,親手給裴海棠裹上“不能凍壞了朕的棠棠喲。”
裴海棠在宣德帝的催促聲中,笑著前往后殿換衣裳,跨入珍珠門簾時,特意回頭瞥眼裴珍珠,只見她抱著三國古琴正落寞地返回席位。
今夜,所有的輝煌獨屬于裴海棠一人,裴珍珠的琴音被碾壓成了作配之物。
壓根無人過多關注。
你想吶,一個是寶珠,一個是裝載寶珠的木匣子,木匣子再雕刻得精美,撐死了能起裝飾作用,哪個不長眼的會舍棄閃閃發光的寶珠,而執意狂捧木匣子
買櫝還珠嗎
裴海棠得意地從裴珍珠落寞的背影收回視線,伴隨珍珠門簾的嘩啦嘩啦響,歡快地邁進后殿換衣裳。
在兩個宮婢的伺候下換回自身衣裙,裴海棠一拉開房門,意外地看見朱少虞站得筆直守候在門口。
“干嘛”
“獻給你,小舞圣。”
朱少虞說罷,從身后拿出一枝新鮮帶露的紅梅,雙手捧到她跟前。
裴海棠嫌棄“才一枝啊”
朱少虞“似你,一枝獨秀。”
裴海棠立馬笑了,瞧,連上輩子被裴珍珠狠狠驚艷過的朱少虞,這輩子眼底也只能看得到她。
明明是兩人同時在舞臺,卻認定是一枝獨秀。
“算你嘴甜。”裴海棠開心地接過,微微低頭嗅了嗅,香
兩人并肩踱回大殿時,又有別家貴女登臺,可裴海棠依舊是眾人目光的焦點。
太子朱清硯自然不消說了。
崔木蓉則是恨恨盯住裴海棠,咬牙罵她“騙子”
“大騙子”
若非裴海棠路過游廊時故意說“幸虧名單里沒我,學藝不精,真上臺了多丟人現眼吶”,崔木蓉是絕不可能冒著得罪皇帝的風險,強出頭將裴海棠逼上舞臺的。
瞥見太子愈發迷戀的目光,你說崔木蓉心頭得有多抓狂
除卻崔木蓉,整座大殿里恨意最深的便是裴珍珠了。
裴珍珠指尖用力按著琴弦,險些將它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毀了。
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