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隨意了,翠竹和翠玉對視一眼,懷疑主子一低頭瞥見手里喝粥的白瓷勺,就這么隨口定下的。
兩個丫鬟確實猜對了,對待仇家崔木蓉,裴海棠就是這么任性
管她是不是太子妃呢
東宮。
十七歲的年輕太子妃,今日心情格外好,一大早起來纏著朱清硯恩愛了一回,才放他下榻去上朝。
太子走后,崔木蓉獨自躺在床上,看著繡滿了鴛鴦的大紅紗帳,觸摸著才恩愛過凌亂不堪的床褥,隨后又摸了摸自己胸前光溜溜的肌膚,她幸福地翹起嘴角。
哼,出嫁那日狀況頻出,不吉利又怎樣,只要太子待她好,她就能過得比所有少婦都幸福
“太子妃,沐浴水已備好。”
聞言,崔木蓉掀被而起,光著腿走在燒了地龍的寢殿也不冷,待婢女拿來斗篷給她披上,便前往浴室碩大的湯泉池泡澡。
洗畢歸來,在四個宮婢的伺候下,崔木蓉迅速穿好了彰顯太子妃尊貴身份的明黃色衣裙。
提著裙擺晃兩下,上頭栩栩如生的牡丹花漂亮極了,尤其花瓣旁的幾只彩蝶仿佛是活的,全在翩翩起舞,這逼真效果也只有宮里的刺繡大師才能做到了,宮外的繡娘們完全不能比。
崔木蓉得意得眉毛上挑。
忽然,一個宮婢瞧見了什么,欲言又止。
崔木蓉順著她視線看過去,透過半人高的穿衣鏡,目光落在自己白皙脖子處的一坨紅痕上。
指尖輕輕觸摸一下,崔木蓉笑了,是太子今早留下的吻痕。
“太子妃,奴婢給您換一件高領的裙子吧”為首的宮婢請示道。
崔木蓉無所謂地道“不必,露出來正好。”
宮婢
宮婢哪里知曉崔木蓉的心思,她是故意要露給即將前來給她慶賀生辰的裴海棠看呢。
裴海棠若是知曉她這個心思,非得翻個大大的白眼不可,滾,誰在意你和太子之間的那點破事
話說,裴海棠進宮后,剛下馬車,居然在甬道里偶遇了裴珍珠。
裴海棠笑了“姐姐好,許久不見。”
裴珍珠原本站在墻根那邊,聞言,立即靠近了,勉強扯出一個笑“郡主好,許久不見。”
裴海棠迅速打量裴珍珠一眼,才半年不見,裴珍珠身形消瘦了,瞧著像是瘦了好幾圈,再細細瞅她面容,嘖嘖,哪還有出嫁前的美麗光亮,即便上了胭脂水粉提氣色,也掩飾不住那份憔悴,尤其眼底泛著淡淡的青色,看來這婆家日子很不好過啊
察覺到裴海棠打量的目光,裴珍珠下意識地挺直腰背,努力讓自己顯得有氣質,倔強地不肯服輸。
裴海棠笑了“姐姐,自打出嫁后,怎么也不見你回娘家轉轉呢聽聞三朝回門都沒回這就是姐姐不對了,再喜歡婆家,也不該徹底將娘家丟開了呀。”
裴珍珠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哪能不思念娘家,可顧夫人那個黑心腸的,硬說武安侯府是她堂哥家,算不上娘家,不許回
婆婆故意使壞,她又能怎么辦
裴海棠繼續笑“過去的事兒便算了,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兒回娘家的日子,姐姐可別又忘了。”
說罷,裴海棠丟下裴珍珠,徑自往御花園那邊去了。
裴珍珠恨恨地咬緊牙關。
既恨裴海棠當面揭她傷疤,又恨眼高于頂、嘴毒心毒的婆母
恨過后,裴珍珠以落后裴海棠十步的距離,一同往御花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