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間。”神院度放下刀叉,用紙巾沾了沾嘴唇,然后起身說道。
“我也一起。”瑪克將椅子推后,同樣站起來說道。
波洛咖啡廳今天的人并不多,除了他們之外的幾桌也在這期間陸陸續續地走了,所以可以確保洗手間是無人的。水龍頭被打開,流水的聲音掩蓋了從關上的門的門縫中傳出來的隱隱約約的聲音,神院度將袖扣解開,將袖子向上挽了一截,避免讓水不小心打濕袖口。
瑪克站在神院度斜后方一步遠的地方,看著鏡子中的神院度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赤井秀一”
“你覺得像嗎”清澈的水流在神院度的手上打出水花,他沒有抬頭,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從瑪克的角度能看到鏡子里他垂下的深海藍色的眼睛。
“能讓波本這么討厭的不多,但是”瑪克沒有接著說下去,這也是他有所猶豫的地方,那就是安室透究竟是確認了赤井秀一的死亡,還是依舊有所懷疑,如果是前者,那么他今天對于沖矢昴的針對可能就是單純的氣場不合抑或對于沖矢昴接近神院度的行為有所敵意;如果是后者,要么是他懷疑沖矢昴就是赤井秀一,所以在尋找他的破綻進行試探,要么是他本能的覺得沖矢昴有問題,無論是哪一種都足夠讓瑪克覺得警惕了。
而這其中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安室透已經和赤井秀一在暗中達成了合作,互相對于對方已然知根知底,他們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表演出來的雖然這種可能的概率渺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瑪克不得不去思考,他不可能讓神院度將所有的情況都分毫不差地設想到,那樣要他又有何用呢他總能幫上一點忙的。
“不用擔心,瑪克。”神院度將水龍頭關上,伸手從墻壁上的抽紙盒中抽出一張紙巾,將手上殘留的水珠擦干,然后將洇濕的紙巾扔進了垃圾桶。
他轉過身看著瑪克,微微抬起手臂,瑪克下意識地上前一步,低頭替神院度整理著袖口“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您總是這樣。”袖扣表面的花紋壓在瑪克的指腹上,他頓了頓,將其穿過扣眼,然后輕輕撫平了附近細微的褶皺,但他有些焦躁的心也確實安定了下來,“到頭來最后還是被您安慰了。”
“事情將近,感到緊張很正常,不要繃得太緊了。”神院度收回手活動了一下手腕,溫和地說道,從去年的后半年開始,沖突就開始一點點加劇,不僅僅是來自于外部的,還有來自于組織內部的,朗姆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當然,朗姆又不是傻子,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句老奸巨猾,更何況這本來就是他想要讓朗姆意識到的關于他在組織內的行動好像時不時的就會出現一些“絆子”,并不嚴重,只是稍微有一點麻煩,幾次這樣下來,就足以讓朗姆心生警惕了。
而以朗姆的性格,他絕對會在暗地里進行調查,如果他怎樣查來查去都找不到確切的人,好像這種威脅來自于四面八方,他小概率會將其當作是自己的報復行為,而更大概率會將矛頭指向組織的boss,認為是他在組織的勢力過大,已經威脅到了boss對于組織的統治,所以借由這種方式來警告他。
如果朗姆真的沒有二心的話,他會選擇主動割讓他手里不斷膨脹擴大的勢力,可朗姆是這樣的人嗎貪婪的胃口被養大了之后,可是很難再收斂下去的,更何況主動退讓就能夠保證平安嗎作為情報部負責人的朗姆可是見多了狡兔死走狗烹的場面,誰知道在被剪除了羽翼之后,會不會變成一塊下鍋的肥肉呢
所以朗姆必不可能退,而且別忘了,暴利的大多數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黑色產業,而很多都被朗姆攏在了自己的手里,不僅僅是將他養得“臃腫不堪”,也將他的手下養的“膘肥體壯”,即使他真的萌生退意,他手底下的那些人會甘愿將東西交出來嗎所以朗姆所能做出的選擇就只有一個了。
表面上收縮勢力,等待時機,正巧我也是這樣想的,我也需要一個將吹起的氣球戳破,發出炸響的時機。神院度偏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露出了微笑,只不過朗姆你的敵人可不是你預想中的那些,而是想要將組織送入地獄的正義和光明。
“走吧。”瑪克打開門,神院度走到庫斯塔的身邊問道,“吃好了嗎”
庫斯塔將最后一口點心塞進嘴里,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僅吃飽了,甚至還有點撐,她向來不會浪費食物,就算是神院度那次去賞櫻帶回來的很難吃的餅干,她也皺著眉堅強地一點一點啃完了瑪克懷疑無論她運動量的大小與否,體重始終都在上下浮動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甜食,畢竟庫斯塔平日里表現出來的就是
“這個好難吃是不是我還沒適應要不再嘗一口試試不行,還是好難吃”的無限循環。
“神院先生不再多坐一會嗎”
“不了,下午還有些事要去辦。”神院度如此說道,他看了看安室透和沖矢昴,然后輕輕點了點頭,兩人都覺得好像是對自己說的話,“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