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哥羅哥巡邏讓我去吧”
杜博川很狗腿地跑到羅成的面前,把從自動販賣機里買來的黑咖啡塞羅成手里。
羅成昨天上的是夜班,晚上執勤時先是處理了一起當街毆打事件結果被證實為烏龍。“打架”的是一對男性情侶,兩人當時在從健身房回家的路上。其中一人質疑另一人偷看別的男人的臀部,另一人就涎著臉去用力打了一下他屁股。被拍了屁股的青年見自己被路人圍觀,惱羞成怒,一拳把戀人錘翻在地,于是就有沒看到前情的熱心群眾報了警。
這起烏龍花了羅成一個半小時才處理完,之后羅成和隊友去巡邏,又看到ktv門口打群架倆大哥為誰付錢起了爭執,這本是出于好意。誰想這爭執來爭執去,倆大哥竟然都認真了起來,跟著自己大打出手不說,還你喊朋友我喊親戚,弄了一幫子幾十個人來鬧事。
羅成和隊友一個頭兩個大,又花了好幾個小時才終于把這接近五十號人的口供錄完,然后把能回家的放回家去。
深夜有人報警樓底下鄰居故意用震樓器震他家,羅成和隊友出警后鄰居哭著對羅成和他隊友抱怨說樓上鄰居已經連續半個月天天晚上開轟趴了,他家有老人有小孩兒,老人身體不好,小孩兒還要上學,去敲鄰居家門反被鄰居威脅說他們再鬧就去樓下砸了他家
又是一番調解,又是一番勸阻。羅成出完警,還在回隊的路上呢,又接到警情,說是老太太報警說鄰居家的惡犬要咬死她
一個夜班弄得羅成和隊友都是半死不活,好容易挨到下班了,羅成剛買了個面包想充饑呢,上面就發話了晚班成員延后兩個小時下班,這兩個小時里他們還得繼續出去巡邏。
老實說羅成想死的心都有了,但面對杜博川這波瞌睡遞枕頭的行為,他還是沒有答應。
“你去巡邏”
杜博川點頭如搗蒜“嗯我昨晚睡足八小時,現在活力充足哥你們都累了吧那換我”
羅成狐疑地打量著杜博川。
杜博川這人一向與“陽光”、“開朗”這四個字絕緣,長長的劉海蓋在臉上遮著眼睛,活脫脫一副怪人樣。他平時還沒事就在縮角落里,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他存在。因為這,沒人愿意和杜博川搭檔。
然而總隊規定,特警外出巡邏最低得是兩人小組。羅成身為小隊長,不愿意當那個帶頭排擠杜博川的人,所以他主動和杜博川搭檔巡邏過幾次。
第一次和杜博川一起巡邏時羅成就看出來了杜博川不是個喜歡外出的人,他半點兒都不享受以特警的身份四處巡邏。
這樣的杜博川突然跑來對他說他想代替他去巡邏說這里頭沒貓膩,羅成不信。
“不用了。我還撐得住。小杜你回”
羅成剛一搖頭,他隊友就雙眼亮晶晶地大聲道“那杜博川你跟我換吧”
來不及阻止,眼見杜博川與隊友兩句話就做完了交接,羅成只得在心中長嘆一聲,無可奈何地對著杜博川說“上車吧。”
“好”
杜博川露出搖尾小狗般的開朗笑臉,跳上了巡邏車。
別看“特警總隊”這稱呼如此拉風,事實上湖城特警總隊的巡邏車和公園里用的導游帶隊車非常類似。區別只在于導游帶隊車更長、能夠容納的乘客更多。巡邏小車更有老年代步車的風范,霸氣全無不說,還是圓頭圓腦的造型。
藍白相間門的巡邏小車開過街道,駛往坐落著政府辦公大樓與溝通諸多商業廣場的大街。這里人流量巨大,因此是重點巡邏的街區。
“別吃了快走”
一婦女拉著小女孩的手,加快了步子。
自打看到街上出現了幾組巡邏的特警,帶著女兒出來玩的她就敏銳地察覺到街上的氣氛變了。
婦女不知道城市里正在發生什么,她滑開微博、朋友圈也不見異狀。但兩百米不到的步行街上她已經看到了組特警,這讓她的警戒本能滴滴作響。
小女孩被媽媽用力扯著手腕,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媽媽沒注意扯疼了她,作為一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她也不敢跟媽媽抗議,只能拼命邁著小小的雙腳,以求跟上媽媽的腳步。
可成人與孩子的步距相差得實在是太大了。小女孩沒跑多大一截就摔在了地上,手里剛買、還只吃了一口的甜筒就這么喂了地面。
眼眶里蓄滿的淚水流了出來,小女孩對著自己的甜筒心疼得哭了起來她努力了整整一個學期,好不容易語文數學都考到了九十五分以上,媽媽才終于給她買了高級冰激凌甜筒,結果
小女孩傷心極了,她甚至都顧不上自己那被磕破出血的兩個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