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把廣播事宜交給梁一鳴之后,俯視著市中心的葉棠就一直在思考。
她看著下方熙熙攘攘、密密麻麻如同螞蟻一般攢動的人頭,漸漸地抓住了那個設局之人的思考方式。
讓容亞婕發狂殺死他國大使、他國官員無疑能夠為容亞婕、為c國炮制一個驚天的巨大丑聞,同時讓容亞婕和c國背上至少一百年都還不完的道德債。
但容亞婕也可能不發狂不是嗎那種能讓特殊能力者精神紊亂的藥物,也能讓特殊能力者短暫失去自己的特殊能力。
容亞婕的能力是未知。這種未知意味她發狂和失去能力的概率最多只能五五開。
容亞婕不一定能按照計劃殺死他國大使、他國官員,卻也不一定會因為暫時失去能力而被殺那可是精神力都已枯竭還能從血海里殺出來的將軍。
設局那人在t10次列車挾持事件里考慮到了賈馬爾或許會不甘心被殺,掉入明珠湖里也可能生還,所以他讓賈馬爾穿上了炸彈背心。這人也考慮到了t10次列車不墜入明珠湖的概率,所以他設計最后讓無人機給t10次列車送個“大禮”。
邊境上的事情也一樣。
那人考慮到了只是派幾個普通的毒販到邊境上去,特警不一定會出動,出動了也可能不會大量出動,所以他派出的毒販大多都有點身份,而這樣有點身份的毒販還不是一隊兩隊,而是一下子好幾隊同時出現在了邊境。
一隊人沒抓住機會讓特警發狂,那就上兩隊人馬,兩隊人馬還不行,那就三隊、四隊
那么,針對容亞婕設下的全套,除了禮賓館里的里應外合,禮賓館之外也該有點兒什么。
砰
第一枚禮花高高飛上天空,化為一朵金菊綻放開來。無數璀璨的金光如同散碎的金色流星在人們眼前炸裂、墜落,跟著更多的禮花在夜空中綻開,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俯瞰著禮花射出的方向,結合剛才那些攜帶危險物品的人出現的地點,葉棠腦海中開始生成出一張推導動圖。
“原來如此。”
果然,針對容亞婕的棋,還有一步
這一步就是以禮花炸裂的聲音為遮掩,用爆炸、用襲擊驅趕人群一旦親眼看到有人被當場炸死,即便是煙火的炸裂聲也能嚇得一般人抱頭鼠竄。人們下意識地會遠離炸裂聲響起的地方。這時候只要對人流加以引導,就能把人群驅趕向禮賓館方向要知道禮賓館距離市中心可就只有兩條街的距離
禮賓館里的容亞婕是殺人也好,被殺也罷,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當人潮到達禮賓館,容亞婕要是沒有理性殘存,那么她會連著這些普通的無辜市民一起殺。如果她還有理智,她就必須出面維護秩序。
容亞婕能提防的人是有限的。如果這些市民里混入了幾個試圖刺殺她的暴徒,容亞婕沒有防備,那她的命就得交待在這兒。如果容亞婕有所防備,反擊了,暴徒血濺當場,就會有人跳出來指責容亞婕反應過度,殺害了無辜的純良市民。
即便容亞婕沒有出面主持秩序,這對容亞婕來說仍是死局。
她的政敵應該會這么質問她吧“湖城大亂的時候你在哪里在無辜的市民們被恐怖分子襲擊時在善良的市民們不得不相互踩踏著求生時你都在哪里一個龜縮在高檔套房里的將軍連幾百人、幾千人都保護不了,誰又敢信任她讓她去保護這個國家保護我們的國民”
容亞婕要是在人潮到達前就已被殺,那她的政敵更是要捧腹大笑了。
沒有比往死人身上倒臟水更簡單的事情,畢竟死人開不了口不是嗎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真正的戰斗現在才要開始。」
葉棠的聲音傳入b隊、c隊,還有從禮賓館里撤出重又匯合的a隊特警們的耳中。
她的聲音讓所有人因為煙火秀已經有些懈怠了的情緒重新緊張起來。
“怎、怎么辦”
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不自在地摸著自己的脖子。他的脖子已經被他在無意識之中抓撓得通紅了一大片。
發現先一步進入市中心的同伴們在不知不覺間都不再傳回聯絡,這個男人沒有把自己的“行李”帶入市中心。
等他到了煙火秀的會場,看到那些不停巡邏著的特警,男人馬上就明白計劃可能被特警們看破了。可男人又不敢立刻從煙火秀的會場里出來。他只能摳著自己脖子上的皮膚,越摳越用力。
滴
機械啟動聲振動了男人的鼓膜。
“啊”
男人還沒理解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他整個人就四分五裂地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