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邵輕咳了一聲,反手托住她的臉,輕輕揪了揪,轉移她的注意力,說起了旁的話來“我剛才回來,好像看見季六出去了。”
沈云西嗯嗯點頭,將寫東西送姜二小姐的事與他說了。
衛邵聽了并沒有在姜家之事上多言,只笑說“朝朝心好。”表面上看起來對人很不熱絡,實際上力所能及的時候,便是無關的人,也會樂意搭把手。就如那時剛從莊子里回府不久后,攔住韓大夫的那碗藥一樣。
沈云西否認“不好。我是個壞人。”
她啊的一口咬在他揪她臉的那只手的手腕兒上,她睚眥必報,她超兇的。
衛邵另一只手笑抵住她的頭“那我和朝朝就是狼狽為奸了。”
兩人笑鬧了一陣,沈云西縮在被子里,又說起姜二小姐和代姨娘“那位代姨娘”幾個字出口,沈云西又頓住了,這位復雜得實在是很不好評價。
姜丞相和姜夫人兩口子自以為聰明,殊不知被她耍得團團轉,那偷天換日和移花接木的手段,誰看了不得說一聲厲害呢。
當天晚上,沈云西做夢,夢里不是姜百誼和太子混戰,就是代姨娘佛寺禪房里點燈,一夜念經的身影。
托太子妃姜百誼的福,太子大勢已去,不只是褲子里的那個勢,還有勢力的勢。
太子不能人道了,是丑事,不可能大肆宣揚,但因當日殷皇后在接到消息后,有意無意地大聲嚷嚷了一路,即便后面下了禁令,也為時已晚,傳出了不少。
明面上沒人敢聲張,但宮妃聯系著前朝的娘家,私底下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于是剛被廢了的太子等來了二廢,徹底無緣上位,成了靖王,移居宮外。
太子之位空懸下來,已經成年的三皇子和五皇子被慶明帝一手扒拉了起來,衛邵也開始領職,入了吏部,他也沒忘了應天書院這邊,經常兩頭跑。
而京里頭,似乎是想趁著最冷的天日還沒來,最后熱鬧一把,不是這個府里頭做宴,就是那個府里頭請人。沈云西也去過兩三回,吃來吃去,發現還是自家里的伙食合口味。
這日沈云西在院子里堆雪人,才團了個圓球出來,就聽女婢來報,說是一位自稱是丞相府小姐、太子妃親妹的姑娘求見。
沈云西呀了聲,這不就是姜二姑娘嗎
她最近挺忙的,都沒怎么關注過姜茹,沒想到對方竟找上門兒來了。
姜茹來找她做什么難道發現了那本書是她送的了
沈云西扭頭看向季六。
季六月手下盯梢姜二姑娘的人并未撤下,見她面帶問詢,適時說道“姜二小姐兩日前找機會去見了代姨娘一面。后頭為了躲開姜府的人,住在北城的小客棧里,這兩天一直沒有動靜,屬下也不知她此行所為何事。”
沈云西猶豫了片息,還是去正廳見了姜茹。
不料才一見到人,對方就跪地叩首深深一拜,而后挺直脊背,正目望著她,沒有拐彎抹角,直言了來意“王妃著書聞名京都,不知妾有無幸運,做一回王妃書中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