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小生看,老夫人這是虛邪賊風入體呃,所以,宜用防風。患者自述口淡無味,所以宜用五味子還有這個,這個,煎水服用,每日三次不過這些藥眼下山上都沒有不如針灸”
阮曉露一臉生無可戀,看著吳學究給她老娘診脈。
這年頭讀書人稀罕,全梁山認字兒的爺們屈指可數。吳用居然是唯一一個讀過兩本醫書的。
不過,讀過醫書是一碼事,會診病是另一碼事。
因為“虛邪賊風”,所以開“防風”,因為“口淡無味”,所以開“五味子”阮曉露不懂中醫,但覺得應該沒這么簡單吧
她清清嗓子,小聲提議“那個,我聽說江南有個神醫安道全”
看看諸位兄弟臉色,改口“咱們是肯定沒錢請的。但是石碣村有個牛大夫還不錯,當初我生下來發高燒,娘就給我吃他的藥。”
這是聽老娘說的。不管靠不靠譜吧,肯定比吳用管用點。
吳用也有點不自信。他今天來出診也是趕鴨子上架。人命關天,三阮孝名在外,阮婆婆要是真在他手底下有三長兩短,他這軍師也別當了,趁早找棵歪脖樹上吊。
聽阮曉露一說,趕緊附和“是是,小生該退位讓賢,換那位牛大夫來。”
三阮當即要收拾下山,被晁蓋嚴令禁止。
“你們沒聽到線報如今生辰綱事發,全山東河北都畫影圖形,捉拿我等七人。你們下山就是自投羅網。不許去”
搶來一堆碎石頭,還白擔個江洋大盜的虛名兒。晁蓋自己也覺得委屈,嘩啦一聲,氣哼哼摔了個盞子。
“倒酒”
旁邊小嘍啰小心提醒“晁天王,您自己定的規矩,每人每日一角酒,方才您老人家潑的是最后一盞。”
晁蓋“”
阮曉露自告奮勇“我去。”
偌大梁山,上至頭領好漢,下至養馬小嘍啰,全是有案底的法外之人,況且她也使喚不動。
只有阮家母女兩個“無犯罪記錄”。官府以為她們早死了。
晁蓋驚訝“你”
阮曉露活動筋骨,微笑“我當然可以。劃一艘小船,清晨出發,半日就到石碣村。牛大夫認識我,悄悄的請到山下朱貴大哥的酒店里,給我娘瞧一眼就走。不會耽擱太久。”
晁蓋大喜“真女中豪杰也”
阮曉露回到客館收拾行李,然后挑個擔子,來到水寨,解一艘船。
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晁蓋令掌庫周老三給她支了五貫錢,作為盤纏和診治抓藥的費用。她只需帶點水和干糧即可。
一路上都有人煙,常有農婦漁婦單身趕集。只要趕在日落前回來,安全不是大問題。
阮曉露正在解纜繩,忽然聽到腳步聲。
她一回頭,嚇一跳。一群歪瓜裂棗的小嘍啰堵在跟前
嘍啰們推出一個代表。只見他糙臉通紅,朝她諂笑。
“阮、阮女俠,俺俺叫何成,是本地人,這、這廂有禮”
成子大哥口吃了半天,這才說出來意。
“您要下山不是石碣村向東五里有個集,那里的張寡婦酸蘿卜是一絕,俺從前每天都要嚼兩片。這上山當好漢以來,八年沒吃過了,想念得緊”
阮曉露驚詫“這集我知道,但是買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