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槐“”
可以你個頭。
我就知道
04號幽幽道。
算了,還是現在這樣樂子大點,嚶嚶嚶。
他裝模作樣地抹起眼淚,眼見該配合表演的祝槐對他視而不見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作態。他恢復了正常的聲音或許只是最適宜人類理解的聲波,意味深長地開了口。
01號是個失敗品。
他說。
最初那邊認為既然要和人類打交道,那還是由人類自己來更便捷。教團在事前已經獲得了01號嗯,大概還有其他人的大腦,就直接用來進行了實驗。
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在收容筒里安靜地陷入幻覺的腦體在接受改造和安排后始終拒不服從,所以在幾次實驗未果后就開始另尋他路而在不久之后,重新回歸收容狀態的01號設法越獄了。
它到底怎么做到的這一點,到現在好像也是個謎啊,不過這都是我上崗前就發生很久的事了,我也只是聽說了個大概,你要不幫我問問
祝槐沒搭理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提議。
透過營養液與圓筒筒壁,她看著對面那個半圓球狀物,無端產生了一種被注視著的感覺。
它似乎完全清楚她正在與k交談的事,就像那時準確地捕捉到了她申請過骰的一瞬間。
“你是誰”祝槐問。
這乍聽起來與剛才的某個問題差不太多,可在場的兩個人類或者說曾經是人類的生物都清楚它的意義不同。
“我說過,我已經忘記了。”
01號給出的仍然是相似的答案,“而且,我想這并不重要。”
“在我逃脫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要做的是什么。可很遺憾,嘗試了這么久之后,我還是發現這一切是無法停下的。”
“我可以接受這一點,但不代表別人可以,”它說,“我更不知道你會做出怎樣的事,所以”
“你選擇一開始就掐滅危險的苗頭。”祝槐說,“繼續。”
大腦為她搶話的行為沉默了兩秒,才重新道。
“所以我選擇犧牲必要的代價。”那陳述時的電子音呈現出一種帶著溫和的冷酷,“另一方面”
“如果已經是既定的事實,怎樣也無從說起改變。”它說,“那無知才是幸福。”
“真難想象這竟然是一個從那些家伙手里逃出來的人說的話。”祝槐不失感嘆地說。
喂
04號顯然有點不滿自己也被一并歸進“那些家伙”里。
“大家都很疲憊了。”大腦說,“長年累月地經歷那些,不光是肉體,對精神也會造成毀滅性的傷害,用生不如死來形容都不為過。”
“一旦知道自己所遭受的恐怖永無盡頭,并且為了對抗它們作出的努力可能在不久后的未來就不存在任何價值我相信還是會有一部分人堅持下去,但更多人會完全失去支柱。”
“這不是意志不夠堅定,而是這就是最正常的人性。”
與其因為即將到來的毀滅惶惶不可終日,還不如相信黎明會到來直到最后一刻。
祝槐“要是我說我有辦法呢”
她這句話來得太過突兀,連01號吐出的機械音都帶了一點很隱蔽的怔愣,“什么”
“誠然,”祝槐說,“人類實在很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