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蘇梨的手指點開錄音文件。
便聽見剛剛兩人的聲音清晰的流淌暴露在空氣中,那每一句話都從賀北方口中說出,每一個字都屬于賀北方。
他聽著卻盛怒之下被氣笑,眸光沉沉,看蘇梨的眼神更是恨極了,那濃烈卻不自知的恨意,源源不斷的流向蘇梨,蘇梨并不在意,當錄音停下的時候,氣氛一時寂靜,蘇梨微微笑,輕聲溫柔道“謝謝小賀總,我一定會記得今天你的所有教誨且銘記于心。”
賀北方看她臉上的笑,那溫柔平和,聽她的語氣,輕飄飄似在談論今日天氣一般,他心中涌動的怒氣和恨意,讓賀北方完全看不清此刻狀況,他只是遵循本能的恨著眼前的蘇梨。
直到好久才給自己找到了恨蘇梨的理由這樣的人居然背棄了梁遠丞。
這個理由如鏡中花水中月,實際并不站穩腳,但一出現在賀北方心中,他便立馬如失足落水的人抓住水中浮木一般,緊緊的抓住這個理由。
因為賀北方心中隱隱約約清楚,倘若拋開這個不像理由的理由之外,他再也無其他的身份和理由能擁有對蘇梨的恨。
那完全被蘇梨踢出局外的恨和不甘心。
蘇梨從高中開始戀愛,雖每次戀愛都認認真真,但時效幾乎都不長,蘇梨難過幾天之后便恢復常態,又因上頭快,很快又立馬投入下一段戀愛中,因此蘇梨自認自己是以真誠的心去戀愛的,可戀愛次數確實比其他人多幾段。
這些多出來的戀愛次數便讓蘇梨從那普通的男和女之間鍛煉出一種直覺。
戀愛講究的就是一個互相對彼此有意思,但大多是是單方面的有意思,且感情之中的意思常常是一種暗流涌動的,掩蓋在凍得嚴嚴實實的湖面之下的,有時候掩蓋的世人皆不知,有時候卻是叫旁人一眼看清楚。
蘇梨的直覺大多時候在這種男女關系里很靈敏,從不失誤。
賀北方還會找事,就像是小學里故意招惹喜歡的女孩子的男生,幼稚,這種都屬于戀愛里的菜鳥,屬于是蘇梨最不感興趣的類型。
她喜歡談戀愛,不喜歡教人談戀愛。
不感興趣就不給眼神,下頭就分手,都是成年人,蘇梨討厭自己教對方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只有一開始是她喜歡的樣子她才會選擇開始。
蘇梨愿意當對方的交往對象,不愿意當對方的媽媽。
眼看賀北方如臨大敵,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震驚不敢置信的紅,蘇梨微微一笑,頗為禮貌的說了句“再見。”
便擦肩而過。
眼看陸輕舟已經出來了,正站在那里左右環視,似乎在尋找自己,蘇梨抬起手晃了下,幅度不算大,陸輕舟立馬注意到了,向她走來。
走過來,陸輕舟松氣道“我剛剛找不到你,嚇死了。”
蘇梨笑著安慰他“有什么嚇人的,我帶著手機,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啊。”
陸輕舟看著她,沒說話,蘇梨拎起一個空酒杯,問他“等下你開車沒問題吧”
他搖頭“我剛剛只喝了咖啡,沒喝酒。”
“好。”蘇梨讓侍應生為自己的空酒杯中重新倒了酒,透明酒液中涌動出的氣泡,她說“帶你去見大佬。”
陸輕舟也不多問,跟在蘇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