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方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展開,像是掉落在玻璃水杯中的墨水,一點點的渲染著周圍水的透明,他輕笑道“我想那種公開給所有人的聯系方式應該不會進入我的聯系人列表里。”
他就差直說讓蘇梨把他從拉黑里放出來。
話音落,站在蘇梨身旁的陸輕舟已經機靈的掏出手機,一臉真誠的對著他說“那我來掃您吧,我用我的小號加您,您可以直接跟我詳聊。”
聞言,蘇梨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而賀南方并無失望的樣子,他似一副早就清楚自己這么說會得到什么后果的樣子,并沒有死纏爛打著,也沒覺得自己被拒絕了感到丟臉或大為冒火,還是以一副溫柔笑意的狀態輕聲道“沒關系,到時候有機會的哈我還是會主動聯系你的。”
忽然,他偏頭看向宴會大廳的另一側,和蘇梨他們的位置距離稍微有些遠,肉眼看過去幾乎是這個宴會大廳的左右端點,賀南方無意道“說起來你們老板也在這里呢,你們沒有去打個招呼嗎”
他轉過來,話是說給兩個人聽得,目光卻只看著蘇梨一個人,笑說“需要我帶你們過去嗎”
“不需要,我想老板應該不會想在這個時候見到我們。”
蘇梨的目光跟著一起看過去,當然看到了梁遠丞以及他并肩站著的未婚妻,蘇梨的目光在未婚妻臉上多停了一會,她喜歡看長相好的容貌,像是欣賞一枝花,過后連自己的心情都跟著變好了。
“是啊,他現在估計只會記得自己的未婚妻。”賀南方笑起來,臉上露出一點點笑紋。
和他弟弟賀北方這點完全不同,因此兩人長相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也沒多少人會錯認他們兩個。
賀南方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了會,那目光炯炯,大約在考慮如何將蘇梨拆分吃下,蘇梨并不怕,但未等她迎上去,身旁的陸輕舟鼓起勇氣站在她的身前擋住了蘇梨大半的身體,他目光熱切真誠的,詢問賀南方有關他剛剛說的那角色的事情。
賀南方和他說了一會便被人請走了。
他一走,陸輕舟猛地松口氣,問侍應生要了杯清水,他和侍應生強調自己待會要自己開車,一定要清水不能拿酒,侍應生見得場面比這些舉辦參加宴會的人還多,臉上客套笑容似面具,絲毫不更改的為陸輕舟端回來一杯清水。
陸輕舟一口氣灌下去。
蘇梨看他的舉動,無奈又好笑的問“你怕他”
陸輕舟放下杯子,看她,他舔舔干燥的嘴唇,小聲道“是啊,他可是個aha。”
“那又怎么樣”蘇梨的語氣不是音調昂揚的質問,而是真切的疑惑。
陸輕舟解釋“oga本來就是怕aha的。”
他下意識要伸手摸摸自己的腺體,抬手起來卻又覺得不妥當,慢慢放下來,說“aha用信息素支配我們,我們同樣用信息素吸引著他們,就像是被命運捆綁在一起的天生敵對者。”
陸輕舟被自己的說法逗笑,漸漸地那笑容在蘇梨眼中凋零下去,在這熱鬧紛雜的宴會廳,陸輕舟身上散發出一些落寞來,他說“真羨慕你蘇梨,是一個beta,我們有時候因為這信息素不得不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你就不用。”
比如認識一個陌生的人,因那匹配度較高的信息素綁定在一起,愛是心理的愛,愛也是生理的愛,于是從陌生人變成愛侶,那香味似紅線,一端牽住自己,一端是陌生的愛人。
陸輕舟看著蘇梨“你是自由的,想愛誰就愛誰。”
蘇梨看著他,這話題太深了,一句回答都是觸摸到彼此靈魂的狀態,好在這個顯得人來人往的宴會大廳并沒有給兩個人繼續交談下去的機會。
剛剛還在和蘇梨聊天的那個大導演忽然看見她,隔著人群遠遠的抬手招呼蘇梨和陸輕舟過去,那種態度就像是見到自己親手培養的花一樣熱情且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