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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時候十分猶豫,即使是十分擅長掩飾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另外一種略帶僵硬的神情,那藏在笑容下,仿佛下過一場大雪之后,世間一切都被厚重潔白的大雪覆蓋。
于是經過的人理所當然將一切都認為是過去了,那秋季里枯萎的野草被雪蓋著,等雪一融化,那臟兮兮的雪水遍地流淌,了無生機的野草也跟著一塊露出來。
周予辭以為自以為自己如被雪藏起來的草一樣,他微笑著,實際上從那雙漂亮的眼珠里流露出一種難過來。
蘇梨看著他,一時間沒有回答。
他的心臟跟著她思考的這短暫幾秒鐘的時間砰砰亂跳起來,與其說是期待蘇梨答應,更希望她拒絕,從蘇梨嘴里得到的拒絕回答,幫助他減輕心中所有抑郁難過的情緒。
蘇梨了然,抽出紙巾擦干凈手,一邊擦手,一邊道“還是不了,最近很忙,應該抽不出時間來。”
“是嗎,那算了。”周予辭笑了下,笑容帶著劫后余生的松懈。
蘇梨看他一眼,目光溫柔帶著笑意,似乎和平常完全沒有什么兩樣,那眼中流淌著是屬于蘇梨的溫和寬容,她看向周予辭的目光仍舊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看他像是看愛人,也像是看孩子。
她心中流淌大把的愛,此刻用目光傳遞給周予辭。
周予辭卻垂下眼。
兩人的視線就這么錯過去,蘇梨起身,說“我要先走。”
“嗯,好。”周予辭再次抬起眼,蘇梨俯身,伸出一只手輕輕摸摸他的臉頰,湊過去親了下,那甜蜜的甜橙信息素味道近來濃郁,蘇梨靠近一點點,就能聞到像是從周予辭血肉里散發出來的味道,她站直身體,略帶平淡道“小辭,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好像比平常更加香一點。”
周予辭聞不到,他思考了下,說“那我等下不貼抑制劑貼,打一針抑制劑好了。”
蘇梨已經離開餐廳位置,背起自己的包,準備換鞋,聞言動作一頓,她站在玄關處,看向還坐在餐廳位置的周予辭,頭頂的燈光傾落下來包圍著他,將周予辭的頭發照的蓬松柔軟
蘇梨“你的情熱期是不是就要到了”
這種問題其實一直存在兩人之間,只是一直沒有正式公開的聊過,蘇梨沒有問,周予辭便下意識的要逃避,他只想著浮生若夢,多偷一天算是一天。
此刻,這個一直存在的問題終于成為尖銳的針尖狠狠戳破兩人之間包圍著的大氣球,現在只有氣球被戳破時那種尷尬而茫然的氣聲,周予辭回過頭,看她,語氣慢慢“大概是要到了。”
他的回答不敢肯定,只能以這種含糊猶豫的語氣說出來,他怕,蘇梨無法標記自己,那是不是就要放棄自己了還是自己被先放棄蘇梨
這兩種可能性都讓他覺得迷茫。
因此,周予辭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蘇梨,不愿意錯過蘇梨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而被他仔細注視著,甚至稱得上用一種恐怖視線緊緊盯著的方式,監督或說監看著的蘇梨,她臉上的表情和剛剛親他的時候沒什么不一樣,她繼續換鞋,用一種談論今日早餐的態度說“那需要我陪你去醫院嗎”
蘇梨換好鞋子,站在門口,她看向周予辭,解釋“因為之前你在情熱期的時候似乎也只見醫生不見外人,所以我不清楚我能陪著你一起嗎還是說這個時候你只需要醫生一個人”
她語氣平靜的,并不覺得情熱期算是多大的事情。
已經有很多人來告訴蘇梨,你身為一個沒有信息素的beta,既不能標記一個oga,也不能被一個aha來標記,可蘇梨心里一直覺得那又怎么樣呢
難道在她和這些人交往之前,他們的人生就是不斷尋找一個aha來標記自己,或者尋找一個oga來標記他她嗎
奇怪,和梁遠丞交往之前,他的未婚妻在國外留學,梁遠丞本人還不是老老實實打抑制劑,嚴重的時候就去醫院做治療,交往之后就必須要她來付出信息素了那他之前的人生是在胡鬧嗎
還有小辭,交往之前在他的情熱期的時候不也是一樣去醫院嗎
交往之后難道醫院的抑制劑就失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