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當時天色烏漆嘛黑,育民小學剛下課,稚澄啃著一袋同桌貢獻的冰花酥,抬眼瞅見個少年往海邊走,還將頭埋進海水里。
是時候發揮我紅領巾的技術了
稚小同志當即英勇救人,沒想到對方非但不領情,臉都白了,硬是往海里走。這么不愛惜生命的蠢貨,氣得她賞了對方一個旋轉飛踢。
超。
這是真雙向奔赴。
稚澄心虛摸起鼻尖,強裝鎮定,“我去小學同學群問問,打聽清楚再跟你講哈。”
你放心
永遠都不會有打聽清楚這一天的
班斐倒是好笑。
她左臉寫著罪魁,右臉寫著禍首。
早在海邊那一回,那個兇猛強勁的頭錘,超乎尋常的力量熟悉感,他就把人給認出來了,也鬼使神差了那么一回,覺得第一次給了她興許還不賴。
誰料到這小鬼竟也是第一次,當時他沒想長久,就在最后關頭剎停。
班斐捻起那一枚白貝母耳骨夾,在唇邊輕吻,“相信哥哥,這事兒我能處理好,就別臟了你的信物。”
他撩起她短發,又將白貝母溫柔戴了回去。
“哥哥有這個就夠了。”
他兩指夾起手巾袋里的一枚糖紙羊角,澄金色的,邊緣被汗水泡得發軟。班斐深情眼流轉光華,“今天,你是哥哥二十一年來收到最棒的禮物。”
稚澄“”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
不出點血就不禮貌了。
稚澄繞著機車轉了一圈,實在沒能摳出點有用的排面禮物,猛地抓起鮫革唐刀,橫到他面前。
班斐
撩個對象而已,他罪不至死吧。
稚澄肉痛,“三十六,送你啦,你可要好好對它”
班斐微怔,旋即低低笑了起來。
“好,哥哥定從一而終地珍惜她。”
他望進她的雙眼。
秦郵公館。
“所以,你找回了你失散多年的小初戀,人還送了把刀給你當定情信物”
方少心道,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哪。
班斐掖起一方柿子金的絲帕,擦拭著青蛇色的狹直刀鋒,他愉悅道,“等過段時間,請你吃喜糖。”
“那你弟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哥哥理直氣壯,“長幼有序,孔融讓梨,傳承傳統美德。”
方少“”
我們還是來談點正事吧。
方少“目前的輿論局勢倒向我們,就是對你的名聲不太好。”
班斐懶懶點頭,“烏合之眾,早有預料,等案件完結,我再一個個收拾過去,前途,名望,家人,社會關系,把柄多得是,頂多費點時間,不妨事兒。”
方少扶起金絲眼鏡。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怎么陰人您比我有經驗。高家還打算撈一撈高潔謀,您怎么看”
班斐如沐春風,“老太太要過九十大壽,依我看,送她一份把私生子當親生兒子疼的情報禮物就很不錯,你覺得呢”
他跟方少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了默契的笑容。
方少交流完畢,抬腳要走。
班斐想了想,還是叫住他,“你雇些水軍,重點放在班女士的案情上,我的霸凌經歷就暫時不用多說。”
方少愣了愣。
這條本來是他們的宣傳重點,最大限度博取公眾的同情,打造一個玻璃花房里的完美受害者形象。
班斐嘆道,“本來我想放一波毒就遠遁國外的,再多的丑聞也沒關系,哪里想到這次回國,芳心竟然遺落在這片土地。”
方少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道,“斐爺,您說點我能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