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到該行動的時候了。
令梨端著一晚辣汪汪的油潑面,吃得鼻尖泛紅,邊嗆邊咳邊嗦面。
大早上吃油不健康是針對凡人的養生規則,他們修士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幾碗吃幾碗。
“道友。”同伙問令梨,“你不辟谷嗎吃得嘎嘎香。”
“我很想辟谷。”令梨睜眼說瞎話,“這不是窮嘛,辟谷丹比油潑面貴多了。”
“就是就是。”瞎用成語的劍修蹲在令梨旁邊一起嗦面,嘴角抹油,“辟谷丹都被大宗門壟斷,我們散修辟不起谷啊。”
“等這單干完,老板給的報酬夠我報個宗門考試沖刺班,我準備頭懸梁錐刺股潛心補課,看能不能去哪個宗門做個打雜弟子。”旁邊有人接話,“隨便什么宗門都行,辟谷丹免費就行。”
“不要去菩提寺。”令梨一臉諱莫如深地勸告道,“他們的辟谷丹只有黃連味。”
眾人打了個寒顫,看令梨的表情更加憐愛她知道的這么多,她一定吃過很多苦吧。
令梨低頭扒了幾口面,深藏功與名。
“快看”她身邊的同伙壓低聲音,“列車進站了。”
令梨端著面碗抬頭,巨大的陰影遮住頭頂的天空,太陽短暫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倒懸在天際的巨型列車通體漆黑,航行于云層中,體型龐大沉重。
足足等了一刻鐘,蓋在人們頭頂的陰影才緩緩離去,光明重新灑向地面。
“我們要搶的貨物在最后一截車廂。”絡腮胡鄭重地對同伙們拱拱手,“若要成事,全賴于各位相助,某定不吝嗇報酬。”
令梨到現在也不知道絡腮胡是想搶什么大寶貝,還只招聘劍修。
但她不敢問,怕被老板發現有沒經過面試就混進來的求職人。
“夜黑風高好成事。”絡腮胡吩咐道,“諸位道友先正常買票乘坐列車,分散座位,等列車發車后逐漸集中到車尾,等我信號。”
同伙們顯然實現商量過計劃,一眾格外顯眼的劍修分批次離開相親市場去購票處買票,絡腮胡大手筆地承包了所有人的車票錢。
令梨捧著老板給的水潤潤的靈石,珍之又珍地、輕柔地放進乾坤袋。
絡腮胡被她眼中的歡喜驚到了你收起來作甚買票的時候還不是要全掏出來
他不知道,令梨是有組織的人宗門已經給她買好票了
這筆靈石,純純凈賺。
令梨一路輕快地跑向檢票處,背影歡快得像下雨天踩水跳舞的小鴨子,背后劍穗搖搖晃晃,仿佛在訴說主人的喜悅。
宗門統一買的票座次偏前,令梨捏著車票左看右看,忽然看見前方一位模樣俊俏的年輕道士席地跪坐,邊啜泣邊捏著粉筆在地上寫字。
令梨好奇地走過去一看,只見整齊美觀的粉筆字洋洋灑灑
家父天不假年,病逝多日無處安葬,小生囊中羞澀,只好賣身葬父,請好心人成全小生一片孝心
師梓良寫好粉筆字,見令梨探頭探腦在看他,本以為自己行情走俏立刻有人來買,直到他看見令梨一兩銀子三件的道袍。
師梓良竟比我還窮
“道友。”師梓良收起眼淚,不客氣地說,“你若是想和我做一樣的行當,煩勞換個位置,我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