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她最終點點頭,應了下來。
師兄的事不用令梨操心,伽野卻是一只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貓貓,除了出賣尾巴和耳朵討生活外完全沒有獨立的能力,令梨怎么能把他遺棄在人生地不熟的金鱗城
黑貓的形象深入人心,導致令梨忘記了伽野原本是一位元嬰老祖的事實,下意識忽略了他輕松潛入一位化神尊者府邸的能力。
伽野喉嚨里冒出滿意的呼嚕聲,擬鳳尊者是敵非友的險境絲毫不影響他聽到令梨肯定答案后的愉快心情,貓貓踏在青石路上的腳步聲都輕快了些許。
“無論族叔意圖作甚,風云會上總能找到線索。”伽野道,“我們現在是直接回阿梨閉關的洞府,等風云會到來,還是順道去看看擬鳳道君待嫁的女兒,給你師兄做個參考”
宿回云在令梨心里其實是心中無戀人拔劍自然神的類型。
若是他聽聞擬鳳道君的聯姻請求,恐怕會一邊平靜地說“宗門外交與我無關,有事聯系宗主”,一邊把軒曉當作人質留下來“如若道君執意聯姻,人選是他”。
軒曉有一萬句臟話想說,但他一句都不能說,只能強撐著擠出僵硬的笑臉,麻木道“對,是我,如你所見,我被宗門毫不猶豫地賣了。”
令梨無論在秘境還是出秘境,被迫害的始終都是軒師兄呢。
雖然軒師兄在令梨結丹后對她看鼻子不是眼,還一度覬覦于令梨的賞金,但她心地善良,不會因區區小事記恨軒曉。
如果軒曉愿意誠心誠意懺悔他的罪孽,令梨也不是不可以讓他插個隊,在相親市場占據優先級。
“也好。”令梨摸摸下巴,“宿師兄軒師兄都是師兄,作為師妹我理應替師兄探路,掃平其情路上的障礙。”
來都來了,順帶看看女方也不妨事,令梨決心吸取給伽野安排相親的教訓,不愿再經歷委托人與相親方為一人的慘案。
倉鼠小梨揮了揮爪子,指揮黑貓往東苑走。
擬鳳道君千金居住的東苑沒有大大小小的水澤,只有一汪淺淺的碧潭,微波蕩漾。
碧潭邊散落著幾根白羽,想來原型是白鵝的少女時常會化為原型,在潭水邊嬉戲,精心梳理羽毛。
潭中養著幾尾色澤鮮艷的錦鯉,伽野叼著令梨路過時,尾巴不經意在潭水上晃晃而過,引得錦鯉爭先探頭,想要咬住一截誘人的貓尾巴。
難怪他釣小虹魚那般順利,這條尾巴是真的看起來很好咬、很美味,一直咬到尾巴尖尖的小簇毛參差不齊,也戀戀不舍得松口。
令梨后頸被黑貓叼了一路,竟有些羨慕小虹魚。要是伽野讓小倉鼠咬著他的尾巴就好了,黑貓在前面走,令梨咬著尾巴晃晃悠悠在空中蕩,像貓尾巴上裝飾的一顆絨球。
要不,等她回到本體時用人形試一試令梨暗自琢磨人類嘬小貓咪的尾巴會不會顯得有點變態
可是魚都可以做的事,人當然也可以做物種歧視要不得。
伽野余光瞥間令梨圓溜溜的眼睛隨著他搖擺的尾巴晃來晃去,在心里輕輕哼笑,爪子抬起撓了把倉鼠的小短圓尾。
一只小鼠,個頭那么矮,算盤打得倒是很響,他禮尚往來一下不過分吧
幼貓的爪子并不鋒利,撓到尾巴上不疼,卻格外奇怪。令梨抖了抖尾巴,在心里恨恨記了一筆,等她神魂回體,要把這只趁人之危作威作福的小貓咪擼禿皮
一貓一鼠各自打著盤算,察覺到他們蹤影的只有碧潭中的游魚。
守在東苑院落中的仆從不多,一位衣著素雅的侍女抱著滿懷的花走進院落,看服飾應該是陪在小姐身邊的貼身侍女。
伽野輕車熟路地隱蔽氣息跟在她背后,用侍女的腳步聲掩蓋動靜。
令梨初見鵝蛋臉姑娘是在脂粉店。小姐喜愛香料,侍女也多熏香,伽野跟的苦不堪言,難以呼吸,恨不得把鼻尖埋進小倉鼠的毛毛里。
分出去的神魂哪有氣味,圖個心理安慰而已。令梨用爪子拍拍嗅覺靈敏的黑貓,大方地任他吸來吸去。
“她摘的是梨花。”令梨小聲說,“梨花的氣味你也聞不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