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他隨意裹了條浴巾,渾身滴水地踏出溫泉時,完全沒想到會看到捏著布老虎踮著腳努力向他身后張望的女孩子。
男人“”
他詭異地沉默了,在水霧彌散的溫泉門口和令梨大眼瞪小眼瞪了十幾秒,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他半蹲下來,平視站得不穩的女孩子,在訓斥責罵和好好說話中猶豫了半天,本著鼓勵教育的原則言不由衷道“能自己走到這里來,還挺了不起。”
令梨驕傲地挺直胸膛不愧是她
“但是。”兄長大人話音一轉,“小小年紀,偷看別人沐浴,該當何罪”
“我沒有偷看。”小梨非常冤枉,她睜大眼睛,“我很正大光明在看。”
男人很好,輕易說出了罪加一等的證詞且不知悔改,不愧是我養的倒霉孩子。
令梨才不覺得自己錯了,她左顧右看沒看到包子,深覺一定是兄長大人趁著小梨走路慢,把一籠包子全吃了,是可惡的大飯桶。
女孩子鼓著張臉不高興,眼睛盯住男人小腹,想看一看他是不是吃得肚子飽飽,卻被浴巾擋住了視線。
浴巾擋住了,扯下來就是了。
天生劍修暴力的思維在兒時已露端倪,令梨不覺得有什么不妥,她丟下手里的布老虎,抬起手用力一扯。
沒扯動。
千鈞一發之際,一股極大的力道鉗住令梨手腕,男人單手捏住她兩只細細的腕子,一把拎著她站起。
令梨“”
騰空的感覺讓她下意識踢著腿掙扎起來,幼小的女孩體格與成年男性相差太大,任憑她怎樣掙脫都像被拎住后頸的貓。
兄長大人額冒青筋,一臉好想把令梨按在腿上打一頓的表情,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才壓下沖動,掌心順著女孩的脊椎來回捋了兩次。
“別、別”方才理直氣壯做壞事的女孩子哆嗦了一下,毫不猶豫地認了錯,“我錯了,別碰那兒”
“你哪兒錯了”兄長大人冷酷地問,像搓貓一樣狠狠捋過令梨的脊椎,“說清楚,這三天的點心有還是沒有,全看小梨的認錯態度。”
三天的點心令梨遭受的打擊宛如天打雷劈,她身上最敏感的脊椎又被男人捉著不放,委屈得想哭。
“明明是兄長大人吃獨食不分給我。”即使遭受“嚴酷”的刑罰,令梨也決不輕易認輸,不向邪惡的大人低頭,“還拿布遮住肚子,掩蓋自己是個飯桶的事實”
幼貓似的妹妹嘀咕的聲音雖小,男人還是一字不漏地聽見了。
“飯、桶”他眼帶茫然,和令梨無聲對持。
直到換了身衣服,逮著小孩徹底盤問了一番,男人總算弄懂了令梨復雜崎嶇的邏輯。
“你只是個孩子。”他捂住額頭,頭痛欲裂,“能不能放棄思考,學一學別人家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崽子,讓我省點心”
小梨“省點心省什么點心省下來的點心是給我吃的嗎”
“住嘴。”兄長大人放下手,嚴肅地讓令梨站好算了,站著她脊椎疼,坐著也疼,還是趴著吧“我突然想起有常識沒有教給你,你好好聽。”
令梨像只毛毛蟲一樣趴在地毯上,腦袋枕著被她拋棄又被男人拾掇回來的布老虎,仰著頭眨巴眼“嗯嗯,我好好聽。”
“古往今來,道德倫理,男女授受不親。”男人盡可能把話講清楚,“最基礎的,小梨不可以偷看我洗澡,也不能扒我衣服,這是絕對錯誤的行為。”
“為什么”令梨不解,“被人看到身子,兄長大人會死嗎”
男人倒也沒有這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