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野指尖敲了敲骨鏈,憑空取出他慣常的衣服套在身上,遮住裸露的身體。
當貓的時日也不長,變回人身之后竟有點不適應,伽野活動了一會兒身體,如今的視野比他蹲在令梨肩上時更寬闊深遠。
“因為阿梨是個小矮子嘛。”伽野小聲說,如果角色互換,他反倒可以帶令梨呼吸一米八的新鮮空氣。
他站在床邊彎腰,食指撥開令梨頰邊的碎發,惡意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
細軟的皮膚像塊任人揉捏的面團,稍稍用力便印上一道紅痕。
閉著眼的少女唔了一聲,突然翻了個身,腦袋壓住伽野捏她臉的那只手,給自己換了個枕頭。
新枕頭硬硬的,觸感令梨不是很喜歡,干燥的指腹劃過她的臉頰磨得發癢,唯有熨燙的掌心還算舒服,令梨往里埋了埋腦袋,勉強將就。
伽野“”
一沒注意,又淪陷了一只手,對阿梨真是要處處小心,一刻也松懈不得。
“貓貓”令梨夢囈,嘀嘀咕咕,“把肚皮翻過來你這樣的小貓咪,生來就是要被吃掉的抵抗、抵抗無用,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夢里也在折磨我。”伽野低聲道,“阿梨,你怎么這么壞”
令梨聽不得小貓咪說她壞話,她皺了皺鼻子,另一只手在床上胡亂摸索“我劍呢劍來,狠狠打不聽話小貓咪的屁股。”
嘶,伽野抽氣,好暴力的劍修,明明是她把小貓咪折磨得可憐兮兮,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了不得。
令梨晚上睡覺會抱著劍,摸不到她的劍,她整個人都不安起來。
“瓜瓜我的瓜瓜呢”令梨的手在錦被上、床鋪上到處亂拍,困意黏住他的眼皮睜不開,睫毛滲出點點滴滴的水珠。
她啜泣一聲,眼淚順著臉頰淌下,掉在伽野手心里。
“我的劍不見了”令梨嗚嗚地哭,傷心得難以自抑。
“瓜瓜那么小,是誰拐走了它它是不是被人關在又小又黑的屋子里,丟進鐵爐燒成水了嗚嗚嗚”
少女哭得喘不過氣,胸膛劇烈起伏,她越說越傷心,眼淚打濕了伽野的掌心,又濕又燙。
伽野啞口無言,他看了眼掉在床邊的長劍,無端從劍身上讀出一點兒無語。
令瓜無語,但很得意,酒后吐真言,誰才是令梨心中最重要的大寶貝,再沒有懸念。
“別哭了,劍沒丟。”伽野伸手去碰令瓜劍想撿起來塞進令梨手里,又在碰到劍身前收回了手。
少年為難地摩挲指尖。
伽野和令梨相伴多日,對她的本命劍有些了解。
這是柄相當挑剔、極難馴服的劍,個性敏感又激烈,不許除了主人之外任何人碰。
混戰時有人企圖奪走令梨的劍,手指堪堪碰到劍身,剎那間一聲慘叫驚過天上的雷云,痛得面容扭曲。
“若我劍術了得,碰個一時半會兒也無礙,但問題是”伽野沉默了,他幾乎沒碰過劍。
劍會臣服于劍術高超的劍修,所以令梨用的了流云,月歌愛她勝于愛它的主人,宿回云雖被令瓜灼燒掌心,也可安安穩穩將它送回劍鞘。
伽野差就差在,劍根本不在他的常用武器范疇內。
一點劍術不會的人最好能離生了劍靈的劍有多遠是多遠。伽野可以用元嬰期的修為強行鎮壓令瓜劍,但問題是,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
阿梨的劍一看就生了靈智且智商不低,一時半會被他鎮壓不能反抗,指不定等阿梨醒后怎么告狀呢
悶聲吃虧的事伽野從來不做,劍修愛劍如命,若是他強行用修為鎮壓導致劍身有什么損耗,令梨醒來定會哭得比現在更大聲。
“劍沒丟。”伽野哄她,“你的劍說它今天不想睡床,地板涼快,它睡得可高興了,阿梨明天睜眼就能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