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華正盛,媒妁姻緣自是不斷。
“聽說皎皎要和瑞王議親了。”
“你姐姐是皇后,日后你嫁作王妃,該令多少女子艷羨。”
俊美的青年瞥一眼自己沾著濕意的指尖,慢條斯理又極具惡劣趣味的涂在她微顫的腿側,唇角勾起輕佻的笑意。
“皎皎打算何時甩開我”
謝明瓊一把抓住那只不老實的手,趁機喘息一口,望著他微微茫然,“你在說什么”
瑞王正打算出家為僧,怎就和她牽連上關系了
可此事事關皇室,她咬了下唇,輕聲道,“莫要亂傳瑞王的事。”
那是天子的胞弟,是盛京唯一的小王爺。
遲清恩眸光暗了暗,輕松掙開她的力道,欺身而上將她籠罩在陰影下,輕咬她的耳尖。
“皎皎可想試試與人私奔的刺激”
這冷不丁的一言屬實驚到了謝明瓊,“你休要胡說。”
可對上青年漆黑的眼睛,她目光飄忽了一下別開臉,卻被強硬的捏住下巴掰回來。
“你躲什么。”
不過是一瞬間,那雙桃花眼里濃郁驚人的占有欲頃刻褪去,染上調侃輕肆的笑意,“皎皎真是不經嚇。”
“和情郎私奔沒什么好下場,你可莫要學。”
不容謝明瓊問跟誰學,青年便像是熱四溢的狼犬纏上來,熱烈吻過她的耳垂,啃噬著脆弱致命的頸側,肆意莽撞。
肩頭被狠狠咬了一口,謝明瓊疼得輕嘶一聲,卻在恍惚間想到遲清恩想和她私奔么。
可青年緊緊擁著她,力氣失控的扣住她的腰,一瞬間的心動化作碎片消散。
緩過勁來,謝明瓊的發絲汗濕貼在臉頰上,她埋頭在他瘦削的肩膀,摸索著去掰緊扣在她腰上那雙骨節分明的長指。
“手,你的手,松松開點。”
她委屈的控訴,“我疼。”
青年輕笑一聲,低頭見那細白軟腰上淡淡緋紅的掐痕,眸光不由得暗了暗,隨即討好的獻上一連串黏糊糊的濕吻,鬧著鬧著又將人翻身壓下。
兩三載眨眼而過,兩人無媒茍合已有五年之久,卻不知終點為何物,便默契站在原地,任由它變成一團剪也剪不斷的亂麻。
也不是沒有人家到謝府登門求娶,可曾上門提親的人小則傷筋動骨,大則災禍臨身性命難保,無一例外,無人可逃。
謝明瓊正猶豫著如何對待這段沒頭沒尾的關系,紅鸞煞星之名便已經傳遍盛京。
雙親勸她莫要在意風言風語,暫不著急考慮婚事,謝明瓊松了口氣的同時,卻一下憶起那夜青年暗含著占有欲的眼神。
莫名的,心底不知為何起了一絲妄念。
可遲清恩出現的次數愈發少了。
上次相見是她站在湖中畫舫,微微仰著頭,看見他懶散闔著眸,雙臂張開靠坐在亭閣之上。
上元節的花燈盞盞精美絕倫,簇擁在一起照亮了漆黑的夜,讓她清晰看清那個捻帕掩笑歪進他懷里的,是個風情萬種的貌美花魁。
燈下美人相擁,刺了她的眼。
凜凜烈風拂過水榭亭,繡著朵朵白玉蘭的袖袍不堪風力滑下一截,露出女子白皙細腕間那串古樸的檀木珠。
春日的瑟瑟涼意貼近細膩的肌膚,謝明瓊才發覺天上布滿了陰沉沉的烏云。
僅有的一點陽光消失,寒意一下強盛起來。
她動了動酸麻的雙腿,扶著亭欄起身。
去年父親榮升左丞之位,只有刑部尚書家無視所謂的紅鸞煞星之名,主動向謝府提親。
可惜謝明瓊前腳找阿娘婉拒此事,后腳尚書家公子夜里醉酒,跌進湖里險些喪命的消息就傳來,更坐實了她姻緣淺薄。
謝明瓊如今二十有二,同年的江晚玉已是三歲稚童的母親。
連身在皇宮的阿姐都開始關心她的婚事,她明白區區孤煞之名也撐不了太久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