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庶次子,可平南侯也就三個兒子,再怎么不受寵,也不至于過得跟個家奴似的。
在府里有些話語權的管事管家,待遇可都比這個好一些。
遲良晉怎能看不出江硯眼中的質疑,嘆氣,“他平日里不愛聽管教,你也知道他在國子監時有多桀驁不馴,多說幾句便嗆你十句,不給半點好臉色,扭頭就走。”
“前陣子他不知勾搭了哪家權勢,頂替了傅家公子做了天璣衛,傅尚書與我父親交好,這么一來我父親都不好意思尋傅尚書喝酒,訓他幾句反被頂撞,便想用這地方挫一挫他的脾氣。”
江硯聞言只是了然的點了點頭,沒有吭聲,遲良晉以往有多么厭惡遲清恩,他是聽說過的。
這話半真半假,他也就是聽一聽罷了。
遲良晉見他沒說話,也不在意他如何想,自然的問道,“江小公子該和他無甚交集吧,不知今日特地來找遲清恩是為了何事”
“可是他得罪了江小公子”
少年郎神色淡淡,推開了那扇破舊的院門,“未曾,只是有些私事想與他聊一聊。”
隨即他反手準備掩上門,“多謝遲世子領路。”
說罷院門關閉,遲良晉嫌棄的退開兩步躲著飄落下來的灰塵,看著緊閉的院門,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遲清恩做了皇帝手下的天璣衛又如何,這侯府他照樣摸不著邊,父親就等老爺子入土,好將他踢出族譜摘了遲姓,直接趕出侯府。
到時,不過一介草芥罷了,小小一根手指便能碾死。
院內,江硯環顧著整潔干凈的小院,遲疑了片刻,只背手站在了院子里看向廂房。
“遲清恩”
冷不丁的,身側的院墻上傳來散漫的一聲,“在這兒。”
男人一襲赤袍,屈膝靠坐在合歡樹粗壯的樹枝上,另一條長腿隨意垂下,他把玩著手中的秀氣銀鐲,俊美的眉眼籠著幾分沉郁郁的戾氣,語氣冷淡不耐。
“江小公子尋我,所為何事”
江硯明顯察覺出他身上的氣息與馬場那次相差甚遠,多了些凌厲危險,也真實許多,這才是真正的遲清恩。
他開門見山,“那日我看見你親手射殺了蘇丙祿。”
遲清恩摩挲銀鐲的動作一頓,身上的肌肉驟然緊繃,桃花眼微微瞇起,隱隱染上幾分危險,“江小公子此話何意”
“你莫要裝糊涂。”江硯不滿道,“那日馬場我去追趕明瓊姐姐,半路回程想要拿水囊的時候,將你那些舉動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他想要告訴明瓊姐姐,可遲清恩又恰好出現,江硯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見他只是質問,遲清恩不動聲色收斂起一身的凌厲氣勢,漠然道,“那蘇丙祿本就不是好人,我不過是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他還好好的活著,江小公子是想讓我去給他賠罪不成”
江硯自是不在意這群紈绔互相傷害。
他今日前來平南侯府,是因為自那日回盛京后他便一直探查著遲清恩,還真查出了點東西。
“你入天璣衛,是順親王的親信出手相助。”江硯目光鋒利,“你是順親王的人。”
少年雖不在朝堂,卻明白天子一直對順親王多有提防,謝家乃是皇后的母族,也是天子的一張盾。
遲清恩接近明瓊姐姐,定然是另有心思。
他沉聲警告道,“你離阿皎遠一些。”
遲清恩眸光驟然一冷,殺意浮現。
“阿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