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都快站不穩了,仍然盡力挺直身姿,唇色蒼白地想要同他赴約。
蕭負雪的視線落在那方依偎著流云劍的帕子上,只一眼,不動聲色地收回。
“尹二小姐,許是在同兄長鬧脾氣罷了。”
他無甚情緒地道。
幼時父母也鬧過脾氣的。
蕭負雪仍記得些細枝末節,母親因著什么事生了氣,將父親關在大門外,仿佛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這個人。父親在外接連咳了幾聲,母親卻又改了主意,讓他趕緊進來,盯著人熬了姜湯讓他喝下去,告誡他明日不可再穿那身單薄的衣服出門去。
蕭玄舟輕轉符篆的手停住,目光從他面上輕掃而過。
不知怎么的,到了嘴邊的話沉寂下去,那抹由高處墜落的纖弱身影和與之截然相反的呼喊一同躍入思緒。
蕭玄舟稍許靜默,和氣地道
“自然,她此番受驚。百花苑中有一株流虹玉蘿,算算時日,已養得不錯了。你前去尹家時,替我送給她吧。”
尹蘿醒來的第一個想法是
什么君子風范蕭玄舟你居然直接上手把未婚妻打暈啊
隔天再見的醫師們圍在床邊,大有多方會診的架勢。
“二小姐本就有風寒之兆,此番險難大大損耗氣血心神。恐要大病一場。”
“少則一月,多則半年。二小姐萬萬不可再劇烈跑動。”
“近幾日,二小姐需臥床靜養,每日施以針灸,不可走動受風。”
尹蘿“”
你好醫嬤嬤,我是尹紫薇。
她以為暈倒的時間不算太長,外間仍舊亮堂。
卻聽傾碧在她耳邊道
“小姐終于醒了,您已經睡了一日夜了。”
尹蘿
我真就這么弱嗎
修真世界體質這么弱真的科學嗎
再來一次我不會直接成植物人了吧
槽多無口的發展在尹蘿腦海飛速刷起了彈幕。
醫師們商討好了藥方,給尹飛瀾過目后,便退下去煎藥。
尹蘿聽到了。
這次至少得喝三碗。
今天這條命我非活不可嗎
尹蘿躺在床上,將腦袋側過45°,憂傷凝望枕頭。
人類都開始修仙了,怎么不順便研究一下不苦的藥。
站在窗邊的尹飛瀾放出傳信鳥,走向尹蘿。
“你什么時候才能學會安分”
尹蘿愣了片刻,問
“兄長從何處歸來,事務還順利嗎”
尹飛瀾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我問了兄長。”
尹蘿氣息緩弱,卻字句悉力清楚,“兄長不問問我嗎”
尹飛瀾一時怔住。
屋內無端陷入寂靜。
侍從們默契不語,在床邊守著的傾碧亦短暫地停了動作。
“兄長,我只是想去看看書而已。”
尹蘿從這個角度看他太費力氣,索性順著疲憊闔上眼,這副模樣仿佛是失望至極,“家中藏書沒有,我才去了書閣。若知道蕭公子能接住我,我不會放信號的。”
“”
尹飛瀾沉默一陣,吩咐道,“你們都出去。”
侍從們有序地退了出去。
傾碧走之前細心地為尹蘿掖了掖被角。
“書閣的陣法被改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