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卡殼的金烏炫耀晃晃手里的紙,視線重新落回烏塔身上,頓時大驚失色。
“欸你用我的披風擦什么眼淚鼻涕啊那是我剛洗好的衣服”
幾分鐘后,烏塔睜著雙哭腫的紫葡萄眼睛,用衛生紙擦著眼淚,哽咽道歉。
“對不起,我明天一定給你洗干凈。”
“唉,沒事,不用你洗。”
格雷抓抓頭發,已經接受自己的披風被玷污的事實,“算了,你哭夠了吧。”
“嗯。”烏塔用力點頭,“我不哭了。”
她頓了頓,抓緊披風,“格雷船長你說我該怎么做才能讓他們原諒我。”
“他們是誰”
“一年前去世的那些人。”
“你去祭拜他們一下,他們能和你說話,告訴你還不夠,得再磕一個頭嗎”
烏塔認真想了想,點頭道“磕一百個頭都可以,我沒問題的”
格雷
小孩子可真是算了,這個世界的人,腦回路都一樣清奇。
其實這完全和格雷沒關系,他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不在這荒涼的地方給一個小女孩當心靈導師。
但沒辦法,上輩子的教育和靈魂里流淌的血液都讓他沒辦法對這個女孩放置不管。
祖國的花朵啊,這放在他的國家,也就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學生,他怎么能不管。
“你無論怎么道歉怎么磕頭,死者都是看不到也接收不了的,只是無用功罷了。”
烏塔有些沮喪,“那我該怎么辦我不想什么都不做,也不想心安理得的活著”
格雷深吸口氣,拖長音思索片刻,“我倒是有個主意呢”
“什么”
“既然這件事是因為音樂才發生的,那就用音樂的方式來贖罪吧。”
“音樂的方式”
“嗯,平民多苦難,你好好向戈登先生學音樂,未來創造出特別動聽、特別給人力量的歌,讓人感受到活著的希望和快樂好了。”
烏塔的眼睛漸漸亮起,她覺得格雷說得很厲害,但又有些遲疑自己是否能做到。
“可以的,我聽過你唱的歌,很好聽,不聾的人都會喜歡。”
格雷擺擺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補充。
“說不定那些聽了你歌的平民死后去另一個世界,剛好能遇到音樂之島死了的人,到時候一說,他們就知道你的努力了。”
“嗯我會努力的,我會更努力的學歌”
烏塔有了目標和斗志,整個人的背后都像是燒起了熊熊火焰。
心靈導師格雷站起身,拍拍身后的灰塵。
金烏撲棱著翅膀落到他肩膀上,秉承著能不自己飛就不自己飛的理念,縮成一團鳥球。
“走了,你倒是睡了大半天,我都要困死了。”
烏塔連忙起身跟上,結果忘了身上過大的披風,剛一邁腳就整個人往前撲去。
她驚呼一聲,緊閉雙眼等著馬上到來的疼痛,然而什么都沒發生。
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將她攔腰抱起,格雷又打了個哈欠,嫌棄道“靠你兩條小短腿撲騰,回去就要到明天了。”
烏塔沒吭聲,只是感受著久違被人抱起、視線拔高的感覺。
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不自覺放松下來,連小短腿的稱呼都沒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