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明放空了好一會兒,喃喃道“我只是想不通為什么,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他明明應該先拿我去喂它”
“既然想不通,就再去一次沼澤找答案吧。”
銳利沉穩的聲音從門口響起,秦知律大步而入。
他身后跟著一個有著銀白色卷曲長發的女人,流明蹙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誰。
沈澈,代號眠,炎的另一位監管對象。
眠太成熟干練,總是獨自在外任務,很少出現在尖塔,流明也只有在尖塔試煉的第一個任務里和她同行過。
安隅也從地上起身,站在了秦知律的身側,和他一起凝視著流明。
秦知律果決道“你不用再一次次逃跑要獨自回到沼澤了,我剛剛和黑塔一起看了你回來之后的一個多月里沼澤地區發生的怪象。我們整合了目前的認知,決定重啟戰場。”
流明立即問道“沼澤發生了什么”
“沒人知道那里正在發生什么,但我們的無人機確實在周圍勘探到一種已知的畸變能量頻率來自靳旭炎。那個頻率時強時弱,但一直存在。無人機還透過迷霧拍到了一些非常模糊的畫面,黑山羊的肉塊似乎頻頻出現裂痕,有些泥鞭還在自我攻擊和絞斷,我想,炎和黑山羊共生后開啟了自噬,就像”他頓了頓,看了一眼身旁的安隅,發現安隅只是平和堅定地看著流明,于是繼續道“就像曾經在53區,安隅的哥哥被一只章魚畸種吞噬后,保留了自己的意志,并在關鍵時刻絞殺了母體。”
流明驟然起身,眸中的茫然無措褪去。
秦知律欣賞他散發的戰意,“所以我想,炎的意志還沒有完全消亡。”
“去救他。”流明立即道。
“不。我必須要和你坦誠,攪入混亂反應的人是回不來的,但他的意志還在戰斗,需要我們的幫助。”秦知律頓了頓,注視著他沉聲道“唯有意志堅決的殉道者,才能獲得獻身的獎賞。”
流明聞言嘲諷地勾了勾唇,“這是您的想法,不符合他的價值觀”
“你真的了解他嗎”秦知律說道“炎曾和我閑聊,說你被強迫來尖塔時質問他,守序者和超畸體究竟有什么區別,我想,他那時應該就回答過你,只是你沒放在心上而已。”
流明怔住。
他記得那時,那個男人沉默片刻后輕忽地一笑,吸了好幾口雪茄,卻一字一字道“超畸體永恒失序,守序者以身證道。”
那個他一直以為不屑戰斗,只把守序者身份當成欣賞自己異能的高高在上的男人,其實一直在廝殺。
與這場浩大的災厄廝殺,用生命相搏。
“今天是冬至,下了兩個月的世界大雪,終于有停的意思了。”
秦知律轉身離開,說道“雪停,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