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件事本身便不尋常,去一趟中書臺,哪怕是進了雍國皇宮,也用不上將所有的龍影衛都擊斃。
倒像是出了什么變故。
街上到處都是搜查的人,林英心急如焚,“賀扶風你先想辦法湊些傷藥,我跟著那虎賁衛將領,只要他找不到,便是好消息。”
兩人議定,分頭行動。
夏日的午時,烈日當空,山澗里卻清幽,溪流上騰升起水霧,涼透心脾。
小孩并沒有聽話地睡去,而是繼續去摘干草,小捆小捆抱到石階上鋪平,又采摘了棕葉,洗干凈,去接干凈的泉水,小心捧來她跟前,圓眼睛里都是忐忑,希冀。
賀麒麟沒有喝,只是緩聲道,“你上來罷,坐來朕懷里,朕會暖和一些。”
像是被巨大的棉花糖砸中,賀酒差點捧不住手里的葉子,往前一步又站定,扔了手里的葉子,用衣裳擦干凈自己的手,爬上石階,坐上媽媽的膝蓋。
她一直秉著呼吸,不敢喘氣,等輕輕揪住媽媽的袖子,靠進媽媽懷里,霎時就沒忍住哭腔。
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依舊能做媽媽的孩子
她還是媽媽的孩子
沒有從媽媽眼里看到嫌棄,厭惡。
賀酒忍著不要爆哭,飛快地眨掉眼睛里模糊的水汽,抬頭看媽媽,“娘親是受傷了嗎酒酒還可以幻化成十一二歲的少年,去買藥。”
賀麒麟催動內勁,烘干兩人的衣衫頭發,緩聲道,“朕無礙,都是別人的血。”
賀酒緊繃著精神,仔細看媽媽的臉色,已經不似剛才那般沒有血色了,似乎已經恢復了。
一直被針扎著的難受不安漸漸安穩下來,媽媽沒事了,賀酒去握媽媽的手,涼涼的。
便把媽媽的兩只手都牽來了懷里,蜷著身體捂著,媽媽沒事就好。
周身卻暖和起來,像是有冬日的太陽烤在身上,暖洋洋的像是睡在被窩里,賀酒控制著不睡,卻抵不過黑暗的拉鋸,挨在媽媽懷里,睡著了。
山洞里響起些微咳,鮮血壓不住溢出喉嚨,賀麒麟偏頭,腥甜倒在干草上,氣息紊亂,闔眼平復片刻,睜眼看懷里睡著的小孩,手掌握住小孩的脖頸,不知魄體是否能殺死,亦或者本體死后,會不會魄體依舊存在。
從姜門山跟到了雍京城,三日,竟一絲一毫也沒有察覺。
沒有一絲異常,不似先前在獵山,能看見,便也可防備。
如此可怖,無法掌控的能力,縱使是早夭,也未必不會夜長夢多,養虎成后患。
撫著小孩脖頸的手卻未有動作,連收緊力道都不曾,一時便心緒起伏,牽引內傷,氣血翻涌。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間隙里越見安寧,賀麒麟松了手,將小孩放到旁邊干草上。
小孩失了溫暖,不自覺蜷起了身體,賀麒麟視線落在那雙小手上,指尖不由動了動。
片刻后解了身上的外袍,蓋住小孩的身體,偏頭不去看了。
方才催動內勁,牽動傷勢,連打坐都困難,賀麒麟握著折扇躺倒調息,只等恢復些力氣,支開這小孩,再出去采摘草藥,這一路上看見不少,已暗中記下,采摘起來并不困難。
折扇壓在手中,賀麒麟闔目,龜息調養,午后的陽光自間隙透下,照射到身上,帶出些許暖意,不免讓人昏昏欲睡。
身側有些許動靜,小孩似乎睡得并不安穩,驚醒過來,似乎被躺倒的她嚇到,連忙爬過來。
大概以為她睡著了,動靜就小了很多,輕輕的挪動,看了一會兒,忽而屏息,探了小手來她鼻息下,發出了一聲焦急的哼響,猛地腦袋貼到她的心口,屏息聽著,霎時漏出了哭腔,搭來脖頸上的手指都在發抖,抖得止不住,旋即爆發出了驚天動地帶回響的哭聲,“媽媽媽媽媽媽”
賀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