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記得她走之前很認真地收拾了這套房子。
刪除了她所有的痕跡和習慣。
可花瓶里的鮮花依然嬌艷怒放,墻上摘除的裝飾畫同樣眼熟,溫馨明亮的餐廳陳設如故,地上的羊毛地毯愈發柔軟。
似乎毫無改變,依舊有人在這空間里過著平靜柔和的生活。
聞到熟悉的咖啡和無火香薰混合的香氣,鐘意有一瞬的愣怔和迷失。
怎么
她其實很少回憶在這里的生活和劇組殺青一樣,這些虛擬不切實際。
可它如今依然真實存在。
家里沒有旁人,她躊躇良久,回神覺得自己該離開。
又在某種潛意識的迫使下朝著書房走去周聿白在書房。
書房有淡淡煙草味。
他坐在電腦桌前,姿勢閑適,手指夾著根裊裊燃燒的香煙,間或敲擊著面前的電腦。
聽見動靜,他眼風不動。
毫不在乎鐘意的動靜。
鐘意僵硬地遠遠站著,平靜喊了聲周總。
“來了。”
她細白手指蜷著“那個什么捐贈協議”
周聿白抬頭,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他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淡聲道,“沒有什么捐贈協議,只是想讓你過來一趟。”
鐘意愣住。
他信手從抽屜里取出點什么東西,“啪”地扔在桌子上。
也直直扔在她面前。
“看看。”
她目光瞟過來,蹙眉“是什么”
“你沒帶走的東西。”他眉棱皺起,神態從容,“你以前的素描冊,藏在書柜的夾縫里。”
鐘意撿起,隨時一翻。
果然是她以前的素描本很隨意的一些涂鴉,靜物線條,首飾線稿,花體字母,以及他。
只是以前素描老師布置的作業,她畫人像時便借鑒了他的臉。
他有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骨相清晰,眉眼明銳。
不至于濃墨重彩,也不是寡淡素凈,一切都恰恰好的墨筆。
她拿他練習。
下筆通常都是沉浸著的,只是每一筆線條再往后,心里的情緒一波波涌上來,遲遲無法動筆再繼續描繪下去,只能心浮氣躁地草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