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工部仿制紅夷大炮,不得延誤。”
“臣遵旨。”
徐光啟拱手說道:“陛下,老臣觀這些個夷人炮手經驗老到,慣于炮戰,實乃不可多得的精銳,當留用以教導我大明的炮手。”
“閣老言之有理,”朱由校頷首,扭頭沖著駱思恭說道:“這些夷人便交由錦衣衛負責。”
“臣領旨。”
朱由校霍然起身,“擺駕回宮。”
校場風大,木匠皇帝坐了片刻感覺渾身發冷,此刻試炮已畢,他無心多待,擺擺手吩咐王體乾啟程回宮。
十二月日頭漸短,木匠皇帝回宮時天色已暗,一番奔波他也乏了,想起和乳娘約了共進晚宴,心底又開心起來,吩咐王體乾前往咸安宮。
咸安宮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宮女太監川流不息,熱鬧的好似過年。
客印月極得皇帝寵信,宮內不論太監宮女都極盡巴結之能事,她說要大擺宴席宴請皇帝,御膳房上上下下跟著忙得團團轉。
御輦停在宮門外,朱由校掀開門簾一瞧頓時便樂了,“乳娘真有心了。”
早有守候的太監飛奔入內報于客印月,客印月整肅衣冠親自來迎接,見到朱由校喜翻了心,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大了許多。
“皇上回宮了。”
朱由校笑道:“朕一回宮便來見乳娘了。”
“奴家謝皇上,”客印月盈盈一笑,左右瞧了兩眼,除了皇帝的御輦再見不到旁的暖轎,忍不住問道:“殿下沒和皇上一同回宮么?”
朱由校一張笑臉立刻就垮了,輕哼一聲:“陳明峰沒陪朕去試炮。”
客印月越發奇怪:“不知殿下去了何處?幾時過來?”
“哼,朕也不知。”朱由校**的回了一句,甩甩衣袖,大步踏進咸安宮。
往來的太監宮女紛紛向皇帝行禮,朱由校毫不理會,徑直穿過外殿直入內堂。客印月心頭滿是疑惑,連忙追著朱由校的腳步跟了進去。
宮外寒風呼嘯,宮內溫暖如春,淡淡的麝香沁人心扉。
朱由校搓搓手,跺腳抖了兩下,似乎是抖落身上沾染的寒氣。
客印月是看著朱由校長大的,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位小皇帝心情不好,瞧著是和陳明峰有關系了。
吩咐下人不要打擾,客印月獨自步入內堂,柔聲問道:“皇上,是王子殿下惹的皇上不快了?”
“正是。”
“皇上處罰王子殿下了?”
“朕沒有。”
“那是為何?”
朱由校依舊冷著臉,“陳明峰說伴君如伴虎,他跑了。”
“跑了?”客印月一愣,“跑去哪里?回那個帕什么斯的海島嗎?”
“哼,他說要替朕蕩平四海,跑去胡建造戰艦了。”
“去胡建了?那他什么時候回來?”
“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