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還在克制。
扶川低著頭,一手勾著謝安的頭顱,巖漿還在抵達,一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但手指上多了一方杏色淡雅的絲絹,她的手指捏著這塊絲絹不緊不慢擦拭著秦虞的手。
擦去了上面的臟物來自謝安頭顱的臟東西。
“如果微不足道的人讓你煩惱,那一定是她的錯。”
“只是姑姑,您總能做最好的選擇,而非曾經的選擇,不是么”
一如因為看到了她的怪異,而選擇更改計劃。
這個人從來不是固守陳舊之輩。
扶川在爭取但她知道自己沒有把握可能唯一的僥幸心理就是察覺到對方對自己還算感興趣。
否則沒必要這么拿捏她。
秦虞幽幽瞧著她幾秒,也不阻止這人為自己親密擦拭手指,一根根都擦拭干凈了。
然后,她說“你喊我什么”
“姑姑。”
秦虞的表情莫名有些古怪,眼底晦澀,好像透過這個小人渣的眼睛看到了另一個人,但她什么都沒表露,最終反握著扶川的手,掌心綠光瞬間覆蓋了扶川的身體。
殺她
扶川幾乎一瞬間有了逼近死
亡的恐懼感。
但是
“家破人亡,世間只剩自己孤獨一人,這種感覺,我懂。”
“小阿戾,姑姑希望你明白今后,你就是景陽謝家的族長,你長大了,要學會支撐起應有的局面,好不好”
扶川低頭看到自己原本被高溫炙烤幾乎廢掉的左手在一瞬間被龐大的生機修復。
直接恢復原貌,好像此前的疼痛只是夢境。
真奇怪,在這種情境下,她竟還走神了,因為想到了一部電影。
無間道,那個戴著眼鏡,溫文爾雅學識淵博,很像一個知識分子,但低眉淺笑間算計人心
永孝不仁。
倪永孝。
韓琛說你有沒有認識一種人,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對你好,什么時候對你壞
這個女子就有點像他,可惜倪永孝到死都受困于親情,而這個人卻早已脫離了桎梏。
扶川扯了扯嘴角。
“我,不會讓姑姑失望的。”
秦虞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對沈云猗說“學姐,剛剛有句話來不及對你說所謂的平凡安樂,其實是矛盾的吧。”
平凡了,如螻蟻,如何安樂
這個世界本就不安全。
她這話直指沈棲溪今日的表現跟面臨的危險。
至于背后涉及到什么,估計只有她們自己知道,而沈棲溪聰慧,隱隱聯想到了什么,皺眉了。
沈云猗神色有些動容,估計也是真聽進去了,畢竟一開始就有心結,但她反而問“是秦虞對我說這些話,還是”
她顯然不知情。
秦虞“這世上本也沒有秦虞。”
她轉身走出去。
正好此時外面兩道華光降落。
神殿儀仗隊來了。
三百神將警衛,扶川之前見過的13只是其中之一,這么大的陣仗只是為了護送了一口棺槨。
里面躺著的是謝堯。
唯一的至親在這,所以定了這里為護送始發地。
估計之前張若得到的信息就是神殿跟官方那邊定好的,至于謝家被滅既然有罪,貴族法也非第一次,沒人提起。
而另外一道華光來自傳送陣,傳送陣打開,來自貝魯克妖蘭謝氏的護棺之人也來了。
這些人,也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