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二十五分。
再過四十五分鐘,便是姜寧平日該起床的時辰了。
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等了林如海一夜。
既然有疑慮不安,她為什么不多花些時間門問個清楚
不然她等他的七個小時豈不是都白白浪費了嗎
緋玉已經習慣了和他一起吃早飯。
兩小時后他不來,緋玉會問的。
姜寧扶住門框,轉身叫住來報信的儀鸞衛“喬朔。”
喬朔仍在原地未走,和終夏用眼神交流信息,聽得這一聲喚,忙低頭“屬下在。”
“大人在何處”姜寧只問這一個問題。
“在書房。”喬朔也只能回答。
“終夏和我去,你們都歇一會罷。”姜寧對白棠等說。
若書房正在進行什么機密事,帶了白棠她們去不妥。有終夏就夠了。
姜寧看自己身上披的是羽緞斗篷,斗篷里是家常衣服,不怕見人,只是頭發沒梳,只隨便挽了垂在腦后。可現在回去梳頭換衣服太耽誤時間門了,不如就這樣過去。
若撞見人怕失禮,把帽子一戴就成了。
姜寧抱好手爐“領路吧。”
她還不知道林如海書房在哪。
“夫人要不要傳個軟轎”終夏問。
林大人的吩咐是不許告訴夫人。等軟轎的時間門,她也好尋機讓人通稟。不過這話一問出來
姜寧心中更是一沉,笑問終夏“師父不知我在自己家里從不傳轎”
喬朔在前引路,終夏在旁護衛,三人走過黑夜里寂如空山的條條甬路,到了書房院門。
院門關著。
喬朔敲門“夫人到了,開門。”
院門緩緩打開。
姜寧看到正房燈火通明,院內卻寂然無聲。
一個小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正房前,手嘴并用說著什么,還指向院門指向姜寧。
竟是兩個儀鸞衛守門。
不是林如海受傷了,出事了,難道是他這么變態,在書房審訊昔日同僚,如今重犯嗎
姜寧把手爐塞給終夏,不管開門的林平是如何驚惶,也不管什么“大家夫人端方禮儀”了,提起斗篷一路小跑到正房門口。
房檐上懸下的燈籠被風吹得一晃一晃。
終夏早把手爐塞給喬朔,跟了過來。
姜寧看了看守門的人,掀開門簾。
撲面而來的是新鮮但濃重的藥味。
門內亦有兩個儀鸞衛把守,見到她或者說她身后的終夏,先眼前一亮,然后都躬身無聲問安。
姜寧回頭看終夏。
這兩個儀鸞衛和門外的兩個儀鸞衛似乎都很盼著她來。
終夏的毒術
姜寧加快腳步,向西轉。
西面最里間門的房門緊緊閉著,亦有兩個儀鸞衛把守。
終夏把手擋在門前“大人不令我們告訴夫人。夫人想好了再看。”
姜寧把手放在終夏手上“打開吧。”
她從來不懼怕面對最難的現實。
如果林如海殘疾了,癱瘓了,她可以讓人多打幾個輪椅,每天推他逛街。
終夏推開了門。
百十盞燈將整間門屋子照得如白日明亮,姜寧看到了赤著身體,四肢插滿銀針,痛得渾身肌肉正不自然抽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