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一百讓你磕頭,你可能會打回去一巴掌呢。
一千呢
一萬呢
開直播都行,全球直播都行,不磕個一千個,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等老子開上勞斯萊斯,住上靠海大別墅,那是直播磕頭嗎
那是爺的封神之戰。
陳翡就這么想的。
也是這么干的。
對現狀,陳翡或許有點難過,但絕對談不上后悔的程度。
陳翡就是沒想到有一天,就這么一天,他會突然后悔,會突然、那么那么難過。
天高云淡,碧空如洗。
陳翡在這瞬間,悔意達到巔峰的瞬間,其實是有過動搖的,但也就這瞬間而已,敏感、多疑,脆弱、冷漠幾乎已經刻在他的骨子里。
無法愛,無法信任。
他一想和周渡在一起,就會想到自己再一次被放棄會有什么下場。
他再上一次天臺,他爸媽都不能再把他撈回來了。
他絕對會跳下去的。
能堅定地相信愛的人,一定是一直被堅定地愛著的。
能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放棄的人,是一定有人絕不會放棄他。
能一直愛你、一直不放棄你,其實并沒有別人,也不會有別人,可能且僅有可能是你的父母。
陳翡只是恰好不太幸運罷了。
就退的瞬間。
陳翡咬牙,眼睛通紅。
他想他真的后悔了。
如果沒干這么多錯事,沒這么無所謂,可能就不會被攻擊過這么多次,就不會被全校人當靶子罵了好幾年,就不會鬧到眾叛親離,連家都不想回。
他也就能不這么敏感不這么脆弱,像個瘋子一樣反復折磨自己,臨到這一步,都只敢說,算了吧。
陳翡頭疼,頭很痛,見周渡還想過來“周渡。”
“你別逼我好嗎”
“我難受,我真的難受。”
周渡和陳翡一起離開的餐廳,但只有陳翡自己一個人去領軍訓服。
他到底還是沒要周渡的請假條。
周渡沒去領,他的腿還受著傷,當時說要來海音的時候,學校就已經給他批了假。軍訓這十五天,他只需要跟輔導員報告下他在學校就行。
上午他沉默地目送陳翡離開后,就一人回了宿舍。
在他爸媽的嚴厲管教下,周渡是沒有富二代的一些臭毛病的,梁遼好色天天浪蕩花叢,陳晨是個瘋批,燒別墅、自殘,瘋狂的創著他身邊的所有人,簡直就是圈里的毒蛇,徐孟是個浪貨,愛玩、愛排場,驕奢淫逸。
就周渡特板正,潔身自好,成績優異,彬彬有禮,他甚至連普通人的壞毛病都沒有,不沾煙、也不碰酒,完全能說得上是謙貴。
但顯然,他能跟那仨混一起,也不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這人說好聽點就是八卦,說不好聽點就是變態,明里暗里地挑唆所有人,陳晨只是想創死人,周渡是挑著他們弱點創死人。
惡心人的程度在惡心人這行都堪稱行業標桿。
跟周渡接觸過的人,十個有八個都覺得他這人虛偽又惡心。
當然,周渡是沒有刻意調查過他們的,就他那個位置,他想看什么樂子,都會有人親手給他遞上來。
還一般都是他們比較親的人遞上來。
這就挺好玩。
周渡在沒被趕出家門前,不是玩一些就是極限運動,就是看看樂子,看似無傷大雅,但實際上,他真的越來越變態了。
就周渡這車技,他其實不會撞斷腿。
他就是把著方向盤的時候,突然覺得活著沒啥意思。煙酒色他又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事他一干,手就跟抽抽似的痛。
疼痛,扭曲,壓抑,這大概就是他的人生。
所以活著到底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