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光照,很容易像之前的鐵哥兒一樣,碰碎屋子里的陶罐。
鐵哥兒微吸一口氣,山貓一樣在前頭開道。
詭神鞭子一繞,懶散地跟在了他們后頭。
越往屋子里走,擺在地上的陶壇子越密集。衛厄和鐵哥兒不得不微微側過身,前行時衛厄不經意瞟了詭神一眼。理論上以詭神的體格,很容易不小心撞碎一兩個壇子。然而,在昏暗中,詭神行進得悄無聲息,比衛厄和鐵哥兒更加敏捷。
可惜了。
衛厄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避開一個擺在下樓木梯拐角的陶壇,一腳踩在木梯上。
直播間的視角能夠看到,一雙雙蒼白青紫的手,藏在香樓的樓梯階底下。那些手不斷地想要伸出來,抓住下樓人的腳踝。卻被腰牌的光逼退,躲在木梯底下。
黑香樓一共四層。
衛厄他們先前翻上的,是最高層。往下走的時候,衛厄在心里默默復盤了一下黑香樓的建筑圖紙。按照他在心里建起來的香樓圖紙,胡家五爺拜香點狀的地方,應該是香樓朝向胡家大院那一面。
香主木像供奉在這一面的走廊,剛好能夠從高處坐鎮整座宅子。
結合唐秦先前說的“供香會”發家史來看,這應該也是“供香會”給大戶香頭們的福利之一香主坐宅,保家保安。
瞧著衛厄他們往下走,看他們一路在漆黑中避開陶壇,直播間又松口氣,又控制不住地緊張。
有腰牌在,黑香樓奇怪的陶罐子暫時不用擔心了。可香樓外頭的客人和紅皮鼓燈還有一大堆呢。衛厄和“婁臨”他們深入敵營,再強都不可能硬闖出去。
一路緊繃中,一行三“人”已經快速到了香樓一層。在出香樓前,詭神忽然一伸手,壓住了衛厄的肩頭。在衛厄側眸掃過來時,祂俯身,修長的手指一抹,從衛厄的頭頂摘下了一根蜘蛛絲。
祂手指一掐,那根看似普通的“蜘蛛絲”忽然翻涌冒出了陣陣黑霧。
黑霧噗的一聲,散在香樓里,帶著一股古怪的奇異香味,跟香火閩南里的肉貢丹有些相似。
衛厄臉色微變,手一轉,銀蝶刃滑出袖子,往鐵哥兒頭頂一挑同樣挑下一根往下垂的蜘蛛絲。
借著刀光,衛厄和鐵哥兒同時看到,黑香樓出門的門,門檻頂上的黑暗中結著密密麻麻的蛛絲網。巴掌大、毛茸茸的黑蜘蛛一見刀光,馬上在漆黑里快速移動。鐵哥兒面皮一緊,全身的關節都繃了起來。
“記賬上了,不用謝。”詭神漫不經心地甩了甩手。
衛厄沉著臉,一聲不吭,一掀衣擺,直接把黑香樓的門踹開了。
砰一聲,外頭胡家院宅的火光往香樓門口照過來。直播間的眾多觀眾險些被衛厄這一腳踹出心臟病他踹門的時候,門外頭不遠處的院子里,正站著不下二十名胡家大院的打手這比自殺還自殺
門被踹開的聲音驚動了院子里那些正在快速尋找闖入惡仆的人。
一時間,所有打手、提燈矮人的目光,唰唰唰全往這邊轉了過來。
也正是在這一刻,陰沉的長衫青年邁步出了香樓。
燈光照在他身上,這大少爺,面瘦唇薄,眉目陰鷙,瞧誰都自帶一股嗖嗖戾氣。仿佛任何時候都在盤算著怎么算計別人。手瘦而長,腕骨白得沒有一絲溫度。
詭道身份“胡家五爺”頂替成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