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順福被逼問得有點煩了,人家能進去,你進不去,不該反思一下自己嗎
他一個當奴才的,當然是奉命行事,質問他有什么用。
許順福笑容寡淡了些許
“皇上今日答應過盧才人的,所以和宜殿的膳食才能送進去,雅玲姑姑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察覺到許順福的態度轉變,雅玲頓了頓,沒敢再多問,憋屈地轉身離開。
回去后,雅玲添油加醋地把這件事告訴了楊婕妤,委屈地眼淚都快掉下來“奴婢都說是主子特意讓給皇上送去,許公公卻連通傳一聲都不愿意,這也就罷了,和宜殿的人過去時,許公公問都沒問,直接讓人進了殿內”
楊婕妤陡然生了怒氣,惱聲罵道
“狗奴才,我還沒失寵呢”
見主子矛頭轉移到別人身上,雅玲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與此同時,御書房中卻是有些安靜。
云姒做好膳食后,回了一趟和宜殿,讓主子親自過目后,才送來御前。
在御膳房忙碌半晌,她稍有點狼狽,主子看不過眼,還讓她收拾了一番,云姒回房擦洗了手和臉,確認衣裳沒有染上臟亂后,她并沒有換衣裳,只是在離開廂房前,她又快步回去,將珍藏的香膏擦了一點在手腕和脖頸后面。
很淡的郁香,離得遠了一點都聞不見,但若是湊近,或者在一個隱秘的環境內,那股郁香便會一點點地透出來。
見她沒換衣裳,主子還埋怨了一聲
“收拾也不收拾得徹底一點,罷了,快來不及了,你趕緊送去吧”
埋怨歸埋怨,但云姒沒有漏掉主子眉眼一閃而過的松展,顯然,她的做法令主子無意識地放寬了心。
云姒輕垂了垂眼瞼。
到御書房后,她遠遠地看見長樂宮的雅玲離去,遲疑了片刻,云姒才上前,沒想到許公公很是好說話,只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吃食,就輕易地放了她進來。
輕松得讓云姒有點意外。
殿門推開,又緩緩關上,許公公沒跟進來,殿內倏然陷入安靜。
陡然,一聲輕響傳來,云姒抬頭看去,是皇上撂下了筆,他背靠著座椅,姿態懶散松惰,漫不經心地垂著視線朝她看來,二人四目相對。
這番情景,讓云姒恍惚間覺得和昨日重合。
她袖中的手指輕顫,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食盒,她呼吸漸緩,這一剎間,云姒意識到了心底的緊張。
談垣初仿若也察覺到了什么,他眼中閃過一絲饒有興致。
女子一直站在那里,和往日的規矩冷靜不符,談垣初驀然意識到什么,這是她的試探,她的確有野心,這點野心也不淺,她想擺脫現在的身份,卻又不想讓他輕易得到,想要拿捏其中分寸。
或者說,試圖用欲拒還迎這點伎倆拿捏他。
只是可惜,談垣初不準備配合她。
他既然起了心思想要她,就不會允許她慢吞吞地一點點來。
談垣初挑明地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輕抬起下頜
“過來。”
云姒有點錯愕,慢了半拍,才拎著食盒輕步上前。
她腳步真的很輕,這是做了兩年奴才留下的習慣,最終,她停在了皇上跟前,許公公還是沒有進來。
驀然,云姒心底升起一絲明悟,在她出去這扇門前,今日不會再有任何人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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