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幾筆勾勒出的輪廓,沒有體現出女子的風情,但從畫像眉眼間,談垣初還是認出了肖像是誰的,畫像上濺到幾滴水漬,注意到這一點,談垣初徹底冷下臉。
許順福額頭溢出點冷汗,在常德義房間發現這些時,許順福也覺得常德義瘋了。
誰都敢碰誰都敢肖想
他是舒坦日子過得久了,皇上的人也敢想,怕是不知道死字該怎么寫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也就他斷了根還一股腦地想這事。
許順福和常德義的矛盾不大,但到底是覬覦他位置的人,拿捏到常德義的把柄,許順福不介意送上去,給自己剔除一個麻煩。
想到這點,許順福還得謝謝云姒姑娘。
要不是她,恐怕還沒那么容易解決常德義。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不知過了多久,談垣初徹涼的聲音響徹在殿內
“不要聲張,朕不想在宮中聽見半點風聲。”
許順福呼吸緊了一瞬,他瞬間領悟皇上的意思。
宮中怎么才能聽不見半點風聲當然要除掉常德義這個人,只有他死了,才沒有后患。
談垣初在看見托盤的一瞬間想到了很多,這是第一次
不可能。
如果是第一次,常德義根本沒這個膽子。
除非他私底下早做過什么膽大妄為的事,卻沒被揭發,日積月累,才會將膽子養得越來越大,以至于連他的人都敢想。
為什么沒人揭發
談垣初不是不諳世事的人,他眸色淡了許多,究根追底,是受制于人,不敢罷了。
而常德義有能耐犯下惡行,仗的還是他的勢。
談垣初沒懷疑這是一場陷害,畢竟他親眼撞見常德義的不軌心思,談垣初倏然冷笑一聲,他越是怒,情緒越是淡,眸底泛著薄涼的冷意。
許順福埋下頭,和殿內宮人一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托盤上的東西被燒毀。
在云姒熟睡時,養心殿悄無聲息地發生了一場變故。
養心殿北側,住著在殿內伺候的小太監,常德義獨居一間廂房,平日中還能有兩個奴才替他忙前忙后,做奴才做到他這個位上,其實沒什么好求的了。
但今日,常德義正躺在床榻上,要是平時,他早讓秋媛來伺候他了,但他最近膝蓋疼,這點心思也難得消了去。
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忽然房門被撞破,常德義睡得迷瞪,還沒睜眼就要發怒。
一盞燈籠驀然抵在他眼前,把他嚇得一跳,立即清醒了過來,然后他就看見許順福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
常德義一驚,要坐起來
“公公這是要做什么”
沒人回答他,許順福朝宮人使了個眼色,很快,有宮人上前按住常德義,常德義被一驚,有人要來捂他嘴,他意識到什么,驚駭出聲
“許順福你做什么我告訴你,我伺候皇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要找皇上”
他驚恐地叫囂,許順福被逗笑了,他不緊不慢道
“怕是你見不到皇上了。”
常德義見他沒有一點遲疑動容,終于知道害怕了,他掙扎著不斷問“為什么我犯了什么錯為什么”
但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常德義感到一陣窒息,臉色漸青,他手腳并用地拼命掙扎著,他抬頭,隱約看見兇狠捂住他嘴的人正是今日被他踹的那個奴才。
常德義目眥欲裂,眼神仿佛淬了毒,恨不得殺了他。
小太監不為所動,只是手中力道越來越狠。
常德義這些年來養尊處優,撲騰兩下,漸漸沒了力道,他意識恍惚間聽見了許順福狀似惋惜地說
“再有來世,你可得擦亮眼睛,看清哪些人能碰,哪些人不能碰。”
常德義呼吸越來越困難,他臉色漲紅鐵青,唇上卻逐漸慘白,他看見了滿殿的人,有人驚恐,有人被嚇到,但最多的卻是一臉冷意,面無表情,他還看見了一直被他玩弄的秋媛。
秋媛站在許順福身后,面無表情地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