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杳有些意外,這些討好她的表面功夫溫初云早就不做了,如今又折騰起來倒是稀罕,她的視線落在瓷盅上,秀眉微蹙。
須臾后擺了擺手,示意小暑將粥先收起來放到小廚房。
面上露出幾分歉意,“四妹妹來得晚了些,我方才飲過藥,此時是一口也喝不下了。便讓小暑先收下,晚些時候我肚子空些再嘗嘗四妹的手藝。”
“不妨事。”溫初云搖頭,一副恭順模樣,“三姐何時想喝再喝就是,也怪妹妹我思慮不周,該早些來的。”
溫雪杳但笑不語,沒有戳穿她早就來了,只不過先去尋了元燁。
她猜想,溫初云去尋元燁,自然是有什么事要他幫忙。
畢竟在她身邊,如今能說上話的只有小暑和元燁。小暑忠心,斷不會聽她蠱惑,也就剩下元燁。
她淺淺笑著,也不接話,只等她自己將狐貍尾巴露出來。
果然,兩人閑話幾句家常,溫初云便提起“馬會”。
“過幾日便是吏部尚書家大娘子的壽辰,她今年不欲設宴席,只辦了馬會,邀上京城中的貴女去游玩。”
吏部尚書家的白大娘子膝下有兩個嫡子,長子已過而立,次子才剛弱冠,正是相看議親的年紀。
這馬會表面說是因壽辰舉辦,不妨說是白大娘子想為嫡次子相一位合適的娘子。
溫初云莫不是看上了白家公子
溫雪杳想了想,覺得不像如此,且那夢中她與許家公子也并未有什么交情。
若換了往常,她是不愿參加這些馬會、詩會的。
但眼下她心中有急要驗證之事,也就是那古怪的夢,是以,她幾乎沒有多慮,便主動道“聽起來倒是挺有趣的。”
話音落下,簾子剛好被人由外掀開。
一道挺拔如松的清雋身影闖入眾人視線。
元燁朝著溫雪杳所在的方向行了一禮,又朝著溫初云淡淡頷首。
那模樣,若不是小暑方才說溫初云剛從他屋里出來,她都要險些以為二人一點也不熟。
溫雪杳心底生寒。
溫初云面露惑色,她完全沒預料到溫雪杳竟會輕易松口。她本想著,若要勸說對方赴會,單靠自己的三寸之舌必然是不行的。
是以,她才先去尋了元燁,佯裝若溫雪杳不能去馬會,那她也不能去,以此博得元燁同情,繼而幫她。
以往也的確如此,所以元燁聽聞并沒有懷疑,見她面露慘色,果然答應相幫。
可誰知溫初云的視線從剛進門的元燁臉上收回,淡淡一笑算是回應他行禮,又不動聲色的朝他搖了搖頭,才勉強維持住笑意沖著溫雪杳道“三姐竟對那馬會有興趣”
溫雪杳視線投過去,輕聲反問“四妹同我提起此事,不就是想讓我去赴會么,怎么如今又一副很意外的模樣”
溫初云神色幾經變化,堪堪穩住,“我自然是想三姐去的,妹妹惦念姐姐病愈也該出去走走,不然總在這屋子里悶著,是要悶壞的。”
“那就去罷。”溫雪杳淡聲。像是對此事渾不在意,只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罷了。
“還有一事”溫初云余光掃了眼靜聲站在一邊的元燁一眼,面上露出幾分小心翼翼和憂慮。
或許是溫雪杳一直給旁人的觀感便是溫溫軟軟十分好糊弄,所以溫初云的小動作幾乎不算太將她放在眼里。
溫雪杳裝作沒有看到對方的視線,只在心底愈發肯定了那些萌生出的念頭。
面上茫然“何事”
“白大娘子雖說不辦壽宴,可若我們前去,總歸不能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