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杳說完要去宴會的打算后,屋里就陷入一片死寂。
寧珩沉默起身到耳室去盥洗更衣,再回來時發尾的水珠都未擦干。
溫雪杳定了定心神,眼下胡亂猜測無疑是庸人自擾,她整理好思緒走到寧珩身邊,幫他絞干頭發。
此刻她注意力回籠落在寧珩身上,才發現他與平日里有些不同。
從方才開始,他就格外沉默,像是在壓抑什么情緒。
溫雪杳在偷偷打量他,同時寧珩也在用余光掃著她的一舉一動。
半晌,青年回身攥住她的手,打破二人間的沉寂,“好了阿杳,這頭發再被你弄下去,便要斷了。”
溫雪杳一怔,松開對方的長發,再看一眼青年溫潤的英俊面容,暗道自己或許是多心了。
也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人格外敏感了幾分。
寧珩輕拍溫雪杳的腰肢,“去罷,你先上床。”
溫雪杳踢掉鞋,鉆進鋪好的被子里,等寧珩將屋內蠟燭一一熄滅在床上躺下,她才緩緩的閉上眼。
溫雪杳今日一身疲憊,剛沾枕頭未多久,便沉沉睡去。
她這一夜睡得還算安穩,第二日朦朦朧朧醒來就發現已過辰時。
一旁早沒了人影,今日寧珩休沐結束,溫雪杳估摸著他人已經去了皇城司。
溫雪杳原本想歇歇,但又一想到幾日后的宮宴,于是在用完早膳后去了寧寶珠的小院。
沒成想剛走到花園,就恰好撞上正欲給她送東西的寧寶珠。
寧寶珠今日醒得早,是以一大清早便命人整理了自己的小庫房,從中擇出了前些日子從寧珩那里拿來的的澄心堂紙。
這紙是當初官家賞賜的,用來作畫極為合適,她當時瞧著寧珩用的順手,便也眼饞,于是就問人討要了一些來。
可她興致昂揚用大名鼎鼎的澄心堂紙作了兩幅畫后,才發現再好的紙也挽救不了她那上不得臺面的三腳貓畫技,完全就是糟蹋東西。
就想著還不若將它還給兄長,物盡其用。
溫雪杳聽寧寶珠說完這一摞紙的來龍去脈,忍俊不禁命小暑將它收起來,“你先不用往小庫房入,等晚些時候我直接送去書房。”
說起作畫,溫雪杳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昨日溫初云說寧珩從前有心儀的女子,且那女子還要參加幾日后的宮宴。
溫雪杳其實猜到了昨日溫初云為何會那般說,也清楚對方口中的“寧世子的白月光”是誰。
在與她有婚約之前,寧珩的名諱幾乎從未與旁的女子被人一道提起過,除了一個人如樂公主。
如樂公主是當今官家的第三個女兒,也是他眾多女兒中最得圣心的一位。
正因如此,當初官家下旨將如樂送去和親才讓一眾人驚掉了下巴。
當時坊間有不少傳聞,都說如樂公主得寵是假,若不是溫雪杳重生一世知曉那婚事其實是如樂公主所求,怕也是要人云亦云相信了傳言。
至于為何有人說如樂公主乃是寧珩的白月光、心尖人,便是因為寧珩曾當眾為她做過一副畫。
但這樣的事在溫雪杳看來實在是捕風捉影,怎會僅僅為她作畫便是喜歡,難道他就從未給旁人畫過了
見她出神,寧寶珠的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嫂子,想什么呢,我叫你幾聲都沒聽見。”
“在想昨日回府庶妹同我說的玩笑話。”溫雪杳失笑搖頭,她將昨日溫初云所說的話當做樂子講給寧寶珠。
這事她本是不在意的,誰料寧寶珠聽完忽地臉色一變,連目光都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