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聽到這兩個字,溫雪杳心中一陣恍然,在她的記憶中江南早已不是兩年前的光景。而是膈世的舊夢。
但是她心中不免為寧珩感到惋惜,連溫長青方才都說,當初寧珩為讓官家賜婚搭上了自己的仕途。
以寧珩的才華,他本能順遂入仕,卻為了不被官家忌憚而選擇放棄權柄,甘愿做官家手下的一柄利刃。
如今好不容易不受掣肘,可他竟又說想辭官遠離上京城下往江南。
她心中難免為寧珩感到悵惋,”阿珩哥哥,可你不覺得可惜么哥哥說你從前也想走仕途。
寧珩此人雖瞧著除溫雪杳外,對事事都冷淡寡然,然而從先前他與季子焉舍身犯險以救萬民于水火的決心中,就不難看出他心中有溝壑有抱負,有大好河山。
如今新帝繼位,本是他能夠大展拳腳的好時機,溫雪杳實在怕他一時沖動會令來日后悔。
寧珩猜出她心中的擔憂,緊緊與她相擁解釋道“阿杳,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偉大,更何況只要有心有力,何處何時不能施展抱負走仕途是為何,總不是為了圖那一道官聲。
隨著寧珩與她吐露心聲,溫雪杳逐漸釋然,也對,寧珩若是在乎那些虛名便不會拒絕襲爵,更不會當初為了迎娶她同官家做下約定,甘愿當皇城司指揮使,獨為皇族效力。
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露出一抹淺笑,隨著馬車的顛簸靠向彼此。
大大大大
溫雪杳從寧珩口中得知元燁被貶為庶民流放至蠻荒之地時,此事已經過去三日。
三日前,七皇子被貶為庶民,同時流放至蠻荒之地。
寧珩負責將元燁押送出京,旁人還以為他早已前往蠻荒之地,或許只有寧珩知曉,在對方離京后早就奄奄一息,堪堪吊著最后一口氣。
而這一切,僅僅是因為元燁同他說了一句話,便像是遭到一股莫名力量的反噬,對方當即口吐鮮血不省人事。
他說你相信前世今生么寧珩,我記得我的今生,也記得前世。可我為何仍是一敗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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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未解的謎團,似乎都能因此得到解釋。
此時寧珩靜靜看著坐在窗邊擺弄繡活的溫雪杏,心中一切未知都變得清明。為何阿杏身上像是藏有秘密,為何有些話她唯獨要同元燁去求證。
一個人如何會在一夕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又如何能知曉旁人無從得知的事。
寧珩心中有了答案,但他決心將這個秘密永遠埋在心底,原因無他,只因那日看到元燁道破天機后的慘狀。
他不愿以溫雪杳的性命去賭一個令他好奇的答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少女察覺他的目光,金色的夕陽余暉下,她彎眸淺笑的側臉寧靜又美好。這一刻,答案如何對于寧珩而言已經不重要。
唯一令他難過無法釋懷的是,若真有前世今生,想必他的阿杳上一世一定吃了許多苦。“在繡什么”寧珩啞聲問,用臉上的溫和笑意遮擋內心的悵然落寞。溫雪杳將手中的繡活提起來,展示給對方看,繡著玩兒的,一個小荷包。寧珩彎眸,給我的
溫雪杳嗔怒地瞪他一眼,為何不能是我繡給自己玩兒的寧珩走近,笑著從她手中接過繡了一半的荷包,靛藍色錦緞上面銀絲走線,是一片祥云。
這料子顏色不像是你平日戴的。寧珩打趣看她一眼。
他湊過去在窗邊的長榻上坐下,將人抱到腿上,正要俯身親吻溫雪杳的唇,卻被人抵著胸膛推開。
別鬧,好熱。邊說著,溫雪杳邊從寧珩的腿上跳下去,坐到了床榻的另一邊。
寧珩懷抱一空,愕然的視線追尋著溫雪杳的身影,好半晌才回過神小聲嘟囔道“成婚還不到一年,阿杳便嫌棄我,連與我親近些都不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