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角度,只需垂眸,就能看到少女頸后細小的絨毛。
寧珩不禁笑了下,沒忍住,伸手勾著她暨角的發絲帶到耳后。
情不自禁的一個舉動,落在旁人眼中卻像是精心謀劃。
秦畫瀲滟的眸子里水霧更甚,那張漂亮的臉蛋連溫雪杳見了都心生愛憐。
寧珩在溫雪杳的暗示下先一步越過對面的秦畫,徑直走進廳內坐在寧寶珠身邊。
秦畫見寧珩這般聽溫雪杳的話,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終于在他走后露出一絲裂縫,“表嫂不必如此防備我,我只不過是想與表哥敘敘舊。
“只是敘舊”溫雪杳偏頭,裝作茫然道。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秦畫咬了下牙,自然不是,我長途跋涉而來,自是要表哥履行昔日的承諾娶我。
“什么娶你”溫雪杳更是不解“夫君何時承諾過,亦或是官家也為你們二人賜過婚還是你手中有家中長輩所寫的婚書
“再者說,我又為何要防你,公爹說你與夫君是幼時便玩在一起的表親,過往將近二十年你都不曾讓夫君動心思娶你,我又何需防什么
秦畫一噎,面色幾經變化,終是無奈看向一旁的寧國公,委屈道“雖當初沒有寫下婚書,可這
門親事是寧國公親口定下的。
一旁的寧寶珠聞言忍不住開口道“既是我父親當初說要迎你入寧國公府,如今你也執意要嫁那是誰應下的你便找誰啊,纏著我兄長作甚
寧寶珠顯然也是被秦畫折騰瘋了,這才不顧寧國公就坐在一旁,口無遮攔。
誰料,寧國公竟也為老不尊起來,垂眸思索一陣,就在眾人以為他要發怒訓斥寧寶珠時,只聽他沉聲道當初的確是應下讓你進我寧家門,卻也未說非得是阿珩娶你
秦畫表情徹底裂開。
寧珩沒忍住,輕笑出聲。
秦畫不可置信地張唇“姑父你怎可如此戲弄畫畫”
寧國公老臉一紅,摸了摸下頜,似是靈光一閃又想出一個主意,“我年齡的確大了些,可珩兒他已經娶妻了啊,且我寧家有家規,寧家兒郎不能納妾畫畫啊,你總不能指望姑父這老骨頭再娶個續弦生個男娃娶你吧
r越說越離譜,此刻不光是秦畫滿臉震驚,就連一旁的三個小輩都愣住了。溫雪杳甚至開始懷疑,若方才寧國公端出這架勢,如何還能勸不住秦畫
而對面秦畫再也強撐不住,她一擺手,提裙快步走回廳堂就往那椅子上大喇喇一靠,明明還是那張溫婉淑靜的臉,可此時渾身上下的氣質卻像是猛地變了味道。
她一擺手,頗有些嫌惡地用余光瞥過從進門時就沒說過一句話的寧珩,在她看來,如今的寧珩不僅是小時候那朵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黑心蓮,更是淪落為要家中夫人與老父親保護的地步。
秦畫狀作西子捧心,“我心心念念想嫁表兄,無奈妾有意郎君無情,我也只能回家稟明父母親,此后削發去那廟里,后半生便做那姑子去。
若非秦畫痛哭流涕得太過急迫,或許溫雪杳一時還難以察覺。
她抿了下唇,走近廳內在氣定神閑的寧珩身旁坐下,側身小聲問他“阿珩哥哥,你這表妹是不是拿你做幌子,其實根本沒想過要嫁人
寧珩一挑眉,溫雪杳還哪有不明白的。
溫雪杏正欲偷偷睬他一腳,就被人用腳腕別住腿。
寧珩一臉委屈,若非我親眼瞧見,又怎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阿杳可莫要再冤枉了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