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在傘檐上,發出濕潤的脆響。潮氣迎面而來,古城里綠意清新,有種古樸的美感。原本生機勃勃的夏夜,因為這種風雨天氣而涼爽了不少。
話音和雨聲相融在一起,聽不太清。這樣的環境有些阻隔人的感知能力。
恰逢這時,有三輪車拉客經過,正好地上有個不小的水坑,霎時濺起了水花。
謝屹忱拽住寧歲的手臂將她拉到身后側,擋了這么一下“小心。”
寧歲看到有星點深色泥水印跡落在他衣服上“抱歉,你衣服好像濕了。”
謝屹忱不太在意的樣子,慢條斯理“沒事,回去換掉就好了。”
他手指還握在她小臂上,雖然接觸到的是外面薄薄的毛衣,但是寧歲仍可以感覺出他修長又有力的骨節,手腕似有些微微發熱。
她偷瞄了他一眼,但謝屹忱很快松了手,問“剛才說什么”
胡珂爾和張余戈因為有點尷尬在前面飛快邁步,就像在走兩人三足,古怪中透露出一絲滑稽。
好像不是個適合聊天的時機,寧歲隨謝屹忱腳下快了幾步,平靜道“我說,你這個傘上刻的是不是方程式里的x。”
謝屹忱這時候偏頭看她,略抬了下眉“確實是這個解釋。怎么想到的”
他大概是真不記得她了,不過想想也正常,只是早先有過幾面之緣、說了一些話的路人而已。
有雨水落在她手背,冷氣潮濕,寧歲沒在意,只是微抬起睫“我聽說你是學數競的,我也學過,所以下意識就聯想到了。”
對于這個回答,謝屹忱并沒有表現得有多意外,只淡淡勾了下唇“那還挺巧。”
兩人肩并肩走了百來米,寧歲意識到他應該是在禮貌地照顧她走路的速度,走得并不快,輕抿唇,腳下也緊了些。
她有件挺想知道的事“所以你為什么會放棄國家隊”
其實這是個有點私密性的問題,外界猜想的隱情一大堆,包括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都以為是他那在媒體鏡頭前當好好夫妻的爸媽感情出問題,導致他高三狀態不好。
謝屹忱側眸瞥了她一眼,好像也沒太在意“家里有長輩生病,想多陪陪老人家。”
“啊,嚴重嗎”
謝屹忱頓了下,沒多說“算是慢性病。”
“哦。”
這下總不好再跟他說“我家里也有長輩生病,真巧”,寧歲還沒想好安慰的措辭,又聽他懶散上揚的尾音“而且也談不上放棄,我只是進了集訓隊,考不考得上還是兩說呢。”
“”
這話就謙虛得有些過分張揚輕狂了。
集訓第二階段是15進6,前面千軍萬馬他都輕輕松松一路殺過來了,還怕最后這一點
寧歲盯著地面,忍不住埋了下軟絨絨的腦袋“你是覺得集訓生已經有資格保送清大了,再繼續下去浪費時間吧。”
謝屹忱在這時忽地出聲“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很了解我啊。”
他語氣略顯意味不明,寧歲氣息稍頓一瞬,很快答復。
“因為您最近挺有名的市面上很多傳聞。”